母亲出事的第22天
题记:最容易放弃的时候就是努力了却看不到回报的时候,但是越是此时,越需要告诫自己,沉住气,继续走下去,都会来,只是时间问题。
在母亲刚出事向医院请事假时想也没有想提笔就是1个月,那时候觉得1个月对于母亲的恢复应该绰绰有余肋了,而今天已经是母亲出事的第22天,母亲依旧昏迷未醒。
在手术后第18天,母亲从重症监护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依稀记得那一天我们一家人脸上洋溢着的满满的开心,仿佛那一刻母亲是已经完全康复了,而不只是降级了护理级别。我们很早就安置好了普通病房的东西,仿佛搬新家一样欢喜,想着到时候怎么细心地安排母亲的一日三餐,怎么跟她将外面的好玩的事情,怎么跟母亲唱唱歌儿,怎么跟母亲讲笑话,怎么跟她做受伤肢体的功能锻炼。觉得母亲会随着时间的前进,她的记忆也会离我们越来越近。对于我们来讲,这简直就是太理所应当的事情。难道不应该是这样?
如一位朋友所说,往往生活的情节比我们所想象的经历的要丰富得太多。我们细心照料着,早晚一次的擦洗,一天三次的泡脚,每2个小时的翻身拍背,每3小时的鼻饲,数不清的次数清理大小便,痰液,呕吐物,我们期望看到母亲每一天一点点的小进步,比如昨天可以竖大拇指,今天就可以用手比划一二三,或者昨天清醒的时间是3分钟,今天就是5分钟,这样,或者那样,我们像对待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一般,努力呵护着,也努力从她身上的方方面面寻找让我们开心的痕迹,然而,并没有。
母亲从重症监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4天来,一家三口日夜轮流照看,夜里坐在她的病床前,扑捉她每一次的呼吸,感知她每一次的皱眉,从这样或者那样的细节里去判断她是清醒还是昏睡,是舒适还是在经历痛苦,从而帮助她及时摆脱不舒适的因素,比如大便了,比如流虚汗了,比如痰液太多影响呼吸了。白天的时候,我们轮流跟她说话,给她活动肢体,期待她给予我们一点点的回应,然而,并没有。
母亲至今意识依然模糊,眼睛依然紧紧闭着,仿佛一个叛逆的孩子拒绝与这世界沟通一般,任凭我们怎样深情的呼唤。我们会将希望寄托在每天早上的医生查房上,期望从他口中能得到一些确定的答案。但是,并没有。
观察,慢慢来,耐心,这是医生给予的最多的回复。原本非常坚定的信念似乎有了一点动摇,不敢那么肯定了,不敢那么自信,不敢想象母亲如果永远醒不过来可怎么办?再过两天,就要过年了,注定对于我们一家这是一个有点带悲情色彩的节日。其实,从母亲出事到现在,我还没有回过家。那天,接到电话匆匆的就直接到医院了,后来就一直在医院,没有回去过。甚至在母亲在重症监护病房,不需要那么多人陪护时,亲戚朋友劝我回家休息时也没有回家去。那时候突然就理解了一句话:没有亲人在的家,不过是一栋房子而已。
我必须相信,如那日对自己说的一般,很多好的事情,有时候会慢一点,但是一定会来,我需要做的只是尽力做好自己该做的而已,不去猜测,不去质疑,不去提前沮丧,不去提前悲伤,不去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