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楠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在一间简陋的小竹屋里,屋子里的摆设也十分朴素。
“我怎么在这儿?这是哪儿?”
“你醒了?”却见一青衣女子,背着一背篓走进来,背篓里装着药草,“ 我刚才遇到你被人劫走,原先不该干预你们的事情,只是你对我有指路之恩,我娘说的,知恩要图报,就随手教训了那些绑你的人,你仇家很多?连结婚都不让你好好结。”
“你是?刚才那仙女?”
青缭将背篓放下:“我不是什么仙女,我叫青缭,只跟一云游道士学了些小法术,一时解释不清,就假装仙女。”
青缭想着,总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是妖吧,只能用一个慌去圆另一个慌,总比被当作仙女被跪拜强。
石楠盯着青缭,“你真不是仙女?”
青缭一脸无奈的走近石楠:“我真不是,当时怕被当成妖怪就撒了慌。”
青缭觉得自己一定不是鸟妖,一定是谎话精,撒谎都不脸红。
石楠感觉有些可惜:“你那么好看,我还以为你就是仙女呢。”
青缭很开心,除了山下药店老板伙计外,她平时接触的不是妖灵就是精怪,还第一次有人夸她好看:“你找仙女干什么?”
“我看书里头写,奇人异事,山河秀丽,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而我只能在清洺镇这小地方。如果我会仙法,日行千里,分身神速,我就无所顾忌,自在逍遥。”石楠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一个陌生的姑娘吐露这些。
“那你现在又顾忌什么呢?” 青缭听说过石楠的名字,她会变回一只小山雀,落在各家的屋檐上,所以各种传闻游记,家事国事都知道些,但她不能干预,这是妈妈告诉她的,扰乱了人间会影响修炼的。
“我讨厌规矩束缚,所以忤逆反叛父亲。”
“那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嘛?你作为石家独子,继承事业,照管家庭,应当是这样的。你反抗又能有什么用呢?自由有什么好的?”
青缭看着石楠陷入沉思,在一旁默默陪着,也不做声。人很复杂,但是也很有趣呀。如果能成为人的话?她盛着满心的好奇端详着面前的年轻人。
不知不觉,天渐渐沉了,吃过晚饭,青缭坐在门口的树上看着月亮,轻轻哼唱着歌:
小月儿弯弯
晚风呢喃
独坐月儿上
轻轻唤
……
石楠坐在窗旁,看着月光勾勒着少女的脸颊,歌声悦耳婉转,这像是他梦里的样子,这就是他想象中的生活吧,自在肆意,旁边还有一个小美女陪着。
青缭感觉被人盯着,转头便见石楠对着自己傻笑,她皱了皱眉,故作很凶的样子:“你盯着我做什么”
眉间微蹙,少女这般情态显得更加可爱,石楠笑的更欢了。
青缭越发奇怪,纵身一跃,落在窗前,两人隔着窗户大眼瞪小眼,石楠嘴角一挑靠她近些:“我,不回去了。”
说完,嘴角更加肆意上扬,伸了个懒腰,转身就往床上一躺。
留下青缭站在窗前,一脸茫然。
“啊?”
……
“天都黑了,那死小子死哪儿去了?”方丝墨十分恼火,自己的宝贝妹妹嫁给他,他居然还在拜堂后玩失踪。“媛媛,走,跟哥回家,咱不受这委屈。”
“哥,楠哥哥不会逃婚的,一定是出事了!”方丝媛才不信她的楠哥哥会逃婚呢。
方丝墨看着自家妹妹那固执的样子,只觉得自家的上好的白菜被猪拱了:“丝媛,他虽是我兄弟,但他有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他配不上你。”
“才不是呢,楠哥哥是最好的。”
“你总说他文采斐然,天资聪颖。我倒是看不出他什么才能来,他就是个花花公子,你跟他会吃苦头的。”
方丝媛平时话就不多,如今被哥哥堵得不知如何反驳,可石楠在外人眼里就是这样的,她一个人也无法对抗那么多张嘴。如今石楠下落不明,她担心极了,被她哥哥这么一堵,更是难过,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这方丝墨有一堆的话要“教育”这妹妹,看到她通红的眼睛,只好把话憋了回去。
……
屋子里的床有石楠睡着,青缭虽懵懂,却也知人们说的男女授受不亲,便借故说晚上在朋友家睡,石楠也不多问,青缭变成鸟在附近的树上睡了一晚,万一有危险还能帮个忙,什么送佛送到西,什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莫名其妙的给自己找了一堆的借口。
第二天一早,青缭拿昨天采的草药找药店老板换了些银两,买了些吃食才回了竹屋。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小圆的惨叫。
青缭立马推开门,却见石楠左手将一只肥嘟嘟的山鸡按在案板上,右手握着菜刀想要砍下去。
“刀下留鸡!”
石楠听见青缭的声音,一个不注意,指尖微松,山鸡从他手下挣扎逃脱,还被啄了手。
小圆险些被杀掉做鸡汤,感觉自己都快见到鬼门了,害怕而慌张的逃到青缭身后,蹭着青缭的腿委屈极了,一副快帮我主持公道的样子。
“它是我朋友,可不许你对它下手。”
石楠看着那山鸡害怕的冲着他乱叫,不由得笑了:“这鸡这么胖,不拿来吃了,可惜。”
小圆听了这话,连叫的勇气都没了,一下子蔫了,委屈的看着青缭,青缭无奈笑了笑,一把将鸡提了起来:“别怕,他开玩笑的。”
青缭提着鸡往外走,回头已经看不见屋子了,见旁边也没人才把鸡放下:“你好歹是只鸡妖,竟连人也打不过?”
小圆化成一大胖子,穿着一身棕黄色布衣:“我这刚能化人形,还不熟练,被他那么一吓,连法术都忘了怎么用了。差点就完了,好险好险。”
小圆是青缭妈妈收养的一只山鸡,被妈妈养的圆滚滚的。尽管青缭劝他减减肥再换身漂亮衣服,才能找到一只好母鸡,可他总不听劝,觉得自己要凭人格魅力征服。
青缭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完全忘了她昨天也在人前法术失控:“他见到你变身了?”
小圆连忙摆手:“哪能啊,妈妈说了,我们的修行十分不易,若被人发现,很可能会被臭道士追杀的。”
青缭稍微松了口气:“那我先回去了,有事的话再来寻我。”
小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青缭看了他一眼:“有话快说。”
“快把人送走吧,妈妈也是死在人手上的,虽说人分好坏,但人心难测人和妖还是不要多接触的好,妈妈说了,不要掺和人的事……”
“我知道。”青缭打断了小圆的话,“我会把他送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