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再一次梦回中学时代。想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纠缠着我,总是在梦里,看到一张张课桌、一张张黑板、一张张试卷和一张张笑脸。
那时,我们都曾是少年。小纸条传递的青涩爱恋,黑板擦抹去的留堂作业,操场上萦绕的嘹亮口号,桌兜里散乱的课本零食,在我们的记忆里变得越来越模糊也越来越甜蜜。
2000年,我和小伙伴们从初中升入高中。虽然仍在同一片校园里的同一栋大楼,但终于可以搬去比原先高出几个楼层的教室,内心莫名有些激动。报名那天,全年级几百号人,在学校礼堂里等待领导公布分班信息。
当绝大多数人的名字被念完之后,我才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我被分到了高一(10)班。那时候,文理还未分科,但大家已经按中考成绩被分到了普通班和尖子班。所以,不必太抱怨世事不公,因为大家从来都不在同一条起跑线上。
你之所以常常抱怨,大抵是自己的起跑线总比别人靠后了些。至于更深层次的原因,相信你也不愿让我讲出来,毕竟只能加深对你的伤害。要想过得稍微称心一点,就千万忘了起跑线的那档子事儿。
进入高中,意味着里“考大学”更近一步。考大学,这三个字犹如紧箍一般,不仅困住万千学子,更困住他们的家长。我们也正是到这个时候,才幡然醒悟“从来都没有什么选清华还是选北大的那种艰难抉择”。我们渐渐从家长们的聊天里,听到了些“重点大学”、“二本”、“专业”、“分数线”之类的名词。
高一,我们的日子云淡风轻,依然在课堂上讲小话、传纸条,依然在课间放肆地笑、放肆地打闹、放肆地围观操场上踢球的某个男生、放肆地冲着隔壁班的姑娘吹口哨。由于不遵守纪律,我常被老师点名或叫去办公室训话。所幸成绩还行,老师的训诫会稍稍温柔一些。
高二,依旧懵懂的我们,终于要面临人生中重要的抉择。其实对我而言,并不需要任何犹豫,因为我永远都辨不清政史地课本里复杂的政体变迁、朝代更迭、气旋方向。当然,也有一部分同学是被动选择。我们班被定位为理科班,所以成绩不太好的那些同学,班主任劝他们麻溜儿地去文科班报到。
还是少年的我,当时无法理解班主任的行为,觉得他只是为了提高班级的升学率,才这么冷酷地替其他同学做出选择。因此,我对老师的厌恶又加深了一重。时隔多年再回想,或许班主任的出发点里也包含着一丝对同学们前途的考量。
高三,成堆的练习册和试题,无情地把我们淹没。毕业班的我们,还额外享受了加课的特权。学校的体贴和关爱,真是让人热泪盈眶。晚间的自习课,能听到哗哗的翻
书声和沙沙的落笔声,也少不了好动者的叽叽喳喳。突然间,教室里安静得像是能听到彼此的呼吸,那一定是因为班主任锃亮的头顶出现在后窗。
在汹涌的题海里,我牢牢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如今已为人父的周杰伦,那时出道还没多久,我疯狂迷恋上他吴侬软语般的唱念和如诗般美妙的歌词。尽管周遭同学总吐槽他口齿不清,我还是坚持做一个少数派,坚定地认为这个有点死鱼眼的男生一定会红。
那时候还没有什么MP3,只有复读机和随身听,我特意跑到邮储旁的音像专柜买了许多他的磁带。那些磁带,曾陪我度过了高中时代那些青涩的日子。如今,它们堆放在老家的地下室里,可能已经无法再正常播放。
不管多么留恋多么不舍,滴答滴答的时间总要催着我们长大。高考前的集体照,我没有参加拍摄,因为并不想在相框里留下自己的痕迹。那本曾经写下过许多祝福的毕业纪念册,也早就没了踪影。我甚至想不起自己当时到底买没买纪念册、哪些同学给我留了言、他们究竟写了些什么。
虽然想不起你们的名字,也记不清你们的模样,但我知道你们永远是我青春记忆里的明朗少年。
P.S.那时我还喜欢听校园民谣,比如:沈庆的《青春》。那些带着浅浅睡意的令人沉醉的歌词,曾被我工整地抄写在随笔本上。“青春的花开花谢,让我疲惫却不后悔,四季的雨飞雪飞,让我心醉却不堪憔悴。轻轻的风轻轻的梦,轻轻的晨晨昏昏,淡淡的云淡淡的泪,淡淡的年年岁岁。”
感谢你愿意花时间读我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