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这般心思细腻的人,或许始终难以搬出吞吐山河的气势来。拿的出手的,也就唯有红尘穿行的小情怀了。风雨里来去,未必过得潇洒,人世七情七苦,却是尝的明白。经年伊始,就料得会经历些甚么,所以如约而至的时候,也未有太多惊喜,倒也淡然。
怕只怕,身在局中,掌棋人和观棋人也都糊涂,被命运戏弄了,尚不自知。小学的时候,村里集会上闲逛,“巧遇”路边一位半仙儿。花白胡子垂到了胸前,面相慈眉善目,看上去仙风道骨。倒也没讲“少年我看你骨骼清奇”类的套话,只是拿起我的手便看。看完双目禁闭,半晌睁开眼,煞有其事的告诫我,生平必多事,情思斩不断。那时我年纪小,不知敬畏,也不当回事,母亲倒信了,追问前途怎样云云。仙人不泄露天机,只道能考上大学,但考不上好大学,前途未卜之类。
后来国中上学路上修自行车,在铁匠铺子的旁边,又“巧遇”一位与仙人同行的道长。不知是否与仙人商量,也是拿起手来便看,看完沉吟一阵,告知我:“断掌纹居多,生命线混乱”,然后像受了惊吓似的,神秘兮兮告诉我,五年后再来,可能还有转机。后来自行车修好了,别了道长,加上向来不信鬼神,同样也是抛之脑后,不了了之了。
一晃七八年过去,我上了大学,地处荒北,也非重点。不觉应了仙人的话,中了命运的诡计了。至于道长,去年已满五年,我却未有机会再去请教,也不清楚我的断掌纹是不是消失了去,生命线是不是强健而有力。只是仙人有一点讲错了。活至如今,我的身上虽然小风小浪也有,却是没有很多的波澜壮阔。又或许,这些都是攒着,暴风雨之前多给我些许平静罢了。
时常在想,人该怎样生存并活着,才可以不枉费来这红尘闯荡一遭。以前重感情,把身边的人视若珍宝,常委曲以求全,不惜去迎合志趣。后来同行者换来换去,真正陪着走来的,竟也没有几个人,终于还是麻木而已。可又不甘心,美其名曰,淡然。只是淡然也好,麻木也罢,逃不过因果二字。在这片尘世里厮混,哪个不是俗事缠身,凡丝千万。忧心的事,快乐的事都有,万般俗事缠身,才造就了我这么个活生生的人来。匆忙穿行在人间,却又时不时停下来仔细品味,感受空气和脉搏的美妙。
很喜欢孤独的感觉,虽然苦口,却是良药。自然不是自闭症发作的前兆,只是喜欢那种心境,能细细地观察自己的内心,解读一种神秘的美妙感。有一种流转于肺腑间的温暖,使人找到最本真的自己,安稳又踏实。
有一个词,叫不忘初心。经年过世,穿越人间,始终不改的是那颗安稳如初的心。在岁月里静好,在红尘间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