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地铁上把座位让给了一个很可爱的小妹妹,她眯着弯弯的眼睛对我说“谢谢阿姨”,耳朵边跳动的两条小辫子洋溢出的都是童真。只是我被“阿姨”二字惊醒,从什么时候起我从姐姐变成了阿姨,从什么时候起我再不能以少女自居,又是从什么时候起我的青春离我而去?
记得大一的时候参加过一个演讲比赛,题目就是“青春”。上一次和朋友回忆这次比赛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依稀记得讨论的是自己站在台上有多么紧张,某某同学演讲的台风和技巧多么熟练,可是那时候的我们不曾讨论我的演讲稿是多么的幼稚,满篇都是歌颂青春的美好,一篇义正严辞的稿件完全不是出自内心。那时候的演讲讲究华丽的辞藻,通篇有感情的朗诵,注重文章的修辞手法和表达技巧,却惟独不注重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这种“乖巧”何尝不是一种青春的常态呢?可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重新挑选稿件里最华丽的词汇,再也不是那讨巧的比喻,就是简简单单的“青春”二字。
如果我可以回到当初那场演讲比赛,我的演讲题目应该是《青春就是“犯错”》,那个时候的我们好像总是避免犯错又常常犯错,我们故意叛逆染彩虹色的头发,现在回看当年的照片真是丑到爆炸,可是那时候的自己就是最in的潮流指标。年满十八岁的第一天是选择大摇大摆的走进网吧;高考之后的放纵是把书本撕碎,然后一群小伙伴去压马路唱歌;大学一定要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要逃一次课,要挂一次科;要去社团里开展自己的事业,然后颐指气使的对学弟学妹发号施令;要故作成熟的穿上高跟鞋,烫弯自己的长发,画着不合时宜的妆容;和小伙伴一起讨论“某某”的八卦,联合起来一起排挤某个趾高气扬的“同学”;为了竞选某个学生干部而谋划许久,甚至和别人勾心斗角。现在想想青春貌似就是在不断犯错又不断试错中不断成长起来的。那时候的自己又总是乖巧得处处犯错,在父母面前总因成不了“别人家的孩子”而自卑;在老师面前像只小猫转身就变成张牙舞爪的老虎;在学哥学姐身后甘心做一个唯唯诺诺的小跟班。那时候任性、好奇、无畏,渴望成熟、崇尚叛逆、追求个性,现在想来,当初追求的东西真是幼稚的可笑,却又充满神奇的魔力。
那是从什么时候起我的青春离我而去了呢?就是从我努力不让自己“犯错”开始。从渴望成熟到真的成熟,我开始舍弃无谓的追求,收起不合时宜的放肆,规划自己未来的道路,丢掉不必要的天真。我慢慢地变得通透,懂得什么是现实,懂得打磨自己的棱角,懂得隐藏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懂得什么是妥协,懂得什么是担当。和父母开始报喜不报忧,和老师讨论对时事的看法,和朋友亲密又保持适当的距离,和爱人在一起谦让又包容,和同事在一起相互尊重。也许你会反驳我的话,辩驳说这就是成长,是成熟的开始而不是青春的终止。当然,年轮的转动我们无力阻止,也有人可以任性到老,可是在那个花一样的年纪就懂得克制自己的内心,收敛自己的行为,那还是青春吗?当时间的年轮转到我们开始模糊的那段年纪,慢慢成熟的我们不就是在告别青春吗?
有人说,如果额头终将刻上皱纹,我们只能努力不让皱纹刻在心上。如果青春注定要离我们而去,我们只能尽力记住她的滋味,保留她的活力。
致Holiday: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我希望你的文字里洒满阳光,我希望你的笔触缺乏深度,有些事希望你永远不会遇到,有些道理希望你永远都不会懂得。大智若愚,难得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