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初到异世
“小师傅……小师傅……你醒醒啊……”
云潋迷迷糊糊的听到耳畔传来男人的声音,还有流水声。她紧紧闭着双眼,在黑暗中挣扎,身上的疼痛,耳边的声音,让她逐渐转醒。
云潋只觉得身体被推搡的晃动了几下。
她醒来之后只看到一只黝黑的手正在,额,这是在自己身上摸索吗?
顿时脑子清醒了不少,“喂,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咦?”她清了清嗓子,怎么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沙哑,像是感冒之后声音又不像。难道是被泥沙冲击的原因吗?
她揉了一把眼睛,她眼镜也不知去哪了,只是揉了眼镜之后,眼前的事物清晰起来。
眼前的人,花白的头发梳成发髻,身穿破旧的麻布衣,还有一张纯善的脸,这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伯。
“我是一个人到山上来捡柴的,就看到小师傅你一个人躺在河边……”老伯说道。
从刚刚开始,这位老伯一直喊她“小师傅”,明明她是个女生啊。
云潋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青衣布衫,长长的衣袖,衣袖中露出的双手,白皙又纤弱,比她的手起码要小一截。她伸手摸了摸想摸一下脸时,忽然觉得最不对劲的地方来了。
一阵风刮过,头顶凉嗖嗖的。
头发!!!她居然没有头发了!!!
云潋顿时凌乱在风中。
她的一头秀发又长又黑,人家说吃黑芝麻能让头发是浓浓的黑色,她倒是没有吃过很多黑芝麻。只是平时会时常的打理。
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四肢都有些疼痛,这倒与她昏迷之前的感觉有些像。
左手边侧就是一条小溪。云潋走两步就到了小溪边,流淌的水面映出她的倒影,或者说现在她这副身体的样子。
过于瘦弱的身躯,巴掌大的小脸显得那双眼睛更大。盈盈水间,不知是否是她太过忧虑,双目要泛着水光。
脸颊上还有几处划伤,好像被什么尖锐的物体刮破的。圆溜溜的脑袋好像发着光。约莫十一二岁的年纪。她抬手习惯性地摸了一下耳垂。
水面中的少年同样抬手摸了耳垂。
圆润光滑,没有耳洞,没有伤疤。
老伯衣服居然是古代的衣服,难道自己是魂魂魂魂魂魂穿,而不是身体也穿,那她的那副身体在哪啊?
该不会是被泥石流淹没了吧?又或是早就被碎石砸的面目全非。
云潋垂下眼帘看了一眼平坦的胸脯,顾忌到身后还有一位老伯,她没下手碰胸前。
心中暗暗地对这个少年说了抱歉,她真不是故意占用了他的身体的。
那原先的世界里还会有人会寻找自己吗?那山上的孩子们呢?
就在云潋浮想联翩的时候,老伯喊了他一声,“小师傅!”
什么本来没什么动静,她正想悄悄伸手碰一下胸部。
云潋再次被吓了一个激灵,“老伯,怎么了?”
“小师傅,你又呆住了,魂不在了一样。”老伯说的痛心疾首。
没这么夸张吧……魂不在了……
不过,话说的也对。
这副身体的魂是不在了,她却在。
“天就要黑了,这处荒无人烟的,下了山还要走一阵子才到村子。你独自上山的吗?”
落日余晖,残阳如血。
来不及做什么思想斗争,云潋决定跟着老伯早早下山,她现在是对夜晚独自走夜间山路有了阴影。
云潋跟着老伯往山下走,也帮助老伯背了木柴。
“小师傅,你可真善良啊,看你的打扮,应该是静会寺的师傅吧,年前同我家老婆子去静会寺上香祈福了。”
静会寺?云潋仔细的听着,榆林村并没有这个寺庙。榆林村附近山也没有这样的寺庙。
“到山脚下,天就黑了,小师傅若是不嫌弃,不如就在寒舍将就一晚吧。上次使为我们家的媳妇祈福的,没想到还剩了一个大胖孙子,我们一家啊,都很感谢静会寺的。”老伯越说越激动。
云潋赶忙说,“老伯,谢谢您,下山的路我还真不知道。要不是您我说不定就困在这山里了。”
“哎哎,小事,小事。”
“老伯,您住的村子叫什么名字呀?”云潋问着,颠了一下背上的木柴。她有些高估了这副小身板,真是肩不能扛,这一点点木柴就有些吃力。
“我们村是个小村子,叫玉林村。 因为在很久很久以前呐,我们村子是倚靠着这山出玉石,玉林嘛,玉石成林了。玉石又多,出的块头又大。”老伯说着,换了左肩抗木柴,“那也是我听祖先讲起的了。”
这都云潋来说,全然都是陌生的事,她急忙追问现在是何朝代又是何年月。
老伯有些迷茫的说,这是重北国,高平城。现在是昭和十一年。且那静会寺在城西的山上,而他们现在是在城南。
什么?!
云潋身体僵硬的站在原地。她果真到了另外一个时空,另外一个国度。
还变成了一个和尚吗?
*
云潋跟着老伯走到山脚下,远远地就看到一个村落,房屋大多是石头为根基,再往上,有的是木头,有的是土坯。村落都是平房,篱笆小院,土墙小院。
走到一处小院门口,见到一位老婆婆,“哎,老头子,你可回来了,天都那么晚了……呀,这是静会寺的小师傅吗?你怎么领了位小师傅回来。”
云潋有些不好意思,“阿婆打扰了,我不小心迷路了,老伯救了我。”
“老婆子开饭吧,明日我去城里卖柴火,顺道送小师傅回城。”老伯把木柴放到墙角,云潋快走几步,将她背上的一小部分木柴放到那罗木柴的旁边。
晚饭的饭桌上,这一家人热热闹闹,是她不曾感受到的家庭的温暖。原来不管是在什么年代,什么世界,都会有这样温馨的家庭场面。
这一家三代同堂,儿子是应征入伍,儿媳照顾刚出生的婴孩,阿婆身体不是很好,家中的田地也给了别的亲戚种。一家人的生活虽然清贫,但是他们都那么满足。
小小的拌嘴,争着盛饭,善解人意的微笑。
饭后,云潋为他们诚心的诵经,她低声念着以前上学时候背诵的经文,也不敢大声的背。内心默默的祝福这一家人。
“明日咱们为小师傅做什么吃食啊,也亏得是小师傅是出家人不吃肉食,咱们家啊,也没什么肉食的。”
“吹灯,睡吧。”
夜深了,云潋躺在土炕上,听着隔壁屋的老两口的谈话,悄悄的舒了一口气。
她也并非是真正的出家人,不过,她所做的祈福是出自本心的祝福了。
云潋这一晚的心情五味杂陈,她该庆幸吗?遇上了这样心地善良的老伯,这样心地善良的一户人家收留她。辗转难眠,她摸了摸身上,这幅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呢?
脖子上除了佛珠之外,还有一根黑色的细绳,她用指头勾出绳子,系着一个墨玉坠。
这……这不就是仁次的阿婆送她的坠子吗?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