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打谷场
打谷场上晒着我们家的玉米,爸爸把三轮车停在打谷场里,我坐在三轮车里,手握方向盘,假装在开车。
渐渐的,天边的夕阳下到眼睛里,彩云如橙色的麟片片欲滴,像快要落上屋顶、庄稼和沙堆顶。整个的世界是晚红色的,我望着各种各样形状的云,霞光衬着橘红的暖色调把倚着太阳的云染得透透的。我把两只脚蹬在方向盘上倚靠着椅背,我给它们编故事,给它们唱歌,我看见它们的脸缓缓地向我靠近,我听见爸爸的铁锹嚯嚯筛玉米的节奏轻快有力。
“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黑暗的大幕渐渐地拉开,我唱着纯真的歌谣,在闪着星星和淡月的傍晚,周围的树木房屋都渐渐暗了下来,爸爸抄铁锹一起一伏的样子也暗了,我们的打谷场也渐渐变黑了。
喜鹊和乌鸦
常常会分不清喜鹊和乌鸦,在我眼中,它们都是黑黑的。
每次走在上学的小路上都会碰到几只黑黑的鸟,它们踮着小脚尖或在树梢上叫着,或在电线杆上缓缓移动。它们的嘴哆哆哆的,小小的脑袋瓜儿仰望着蓝天,说些与人类无关的语言。
反正我认为我见到的都是喜鹊,不是乌鸦,不管它叫还是不叫。因为大人们说见到喜鹊的那一天就会有好事情发生,而乌鸦则会带来坏运气。每每若是在路上听到乌鸦的叫声了,我们就会停下来车子捂住耳朵,等乌鸦不叫了再走。我们可不想整天遇到一些倒霉的事。而每每看到喜鹊,我们都激动地在车子上来回摇摆,或者是用脚踢车把子。“耶!今天有好事情发生。老师可能会夸我!哈哈哈!”“可能我喜欢的他会找我。”“可能今天会有什么奖励,发什么东西。哈哈!”我们都幻想着一整天的好运气。
然而,傍晚放学回家的路上,我们都忘记了早上遇到了喜鹊,也忘记了今天有没有好事情发生。
我们人类赋予喜鹊和乌鸦的名称和意义,不知道它们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井
井的周围围着的是草,它们是井的好伙伴。如果草没人打理,那就会长得老高,覆盖了井口,如果不小心翼翼,真有可能一脚踩下去跟井和井下的东西成为一家人。我很怕井,更怕井里的水,水里面肯定有许多乌七八糟的东西,比如蛇,蚯蚓和蚂蚁,我总是这样想。所以我就不敢靠近。春夏的草是绿色的,秋天就是枯黄,冬天就没有人再用井了,草也成了土壤。
每次在田地里看爸爸把三轮车开到井边。然后站上井岩,曲着身子慢慢地把水管导下去,我的心就砰砰地跳个不停,我生怕爸爸掉下去,那可怎么办呀!但我又不敢说出口,我怕妈妈骂我是乌鸦嘴。爸爸娴熟的动作,几十年如此,没有掉到井里去。
记得上学时,我听同学说:一个眉头上长了一颗大黑痣的同学掉到了井里去,水慢慢地湮没了身体,可是淹到大黑痣的边缘,那个同学就不往下掉了。那同学在井里挣扎着,喊叫着,终于等到了人把她救了上来。从那以后,那个同学就越变越美了。
听到这个故事,我也想掉到井里试一试会不会越变越美。然而大多数的人没有那颗痣,掉下去只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