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有边缘的追梦人
央视第一个新闻博士仙泉
自古雄才多磨砺 从来纨绔少伟男
仙泉出生在湖北省松滋市一个僻远小村。
当他还在母亲腹中时,他的父亲被一头发疯的水牛撞到在地,狂暴的疯牛用尖利的角,将他父亲扎得遍体鳞伤,被抬回家时已奄奄一息了,整整一年中,他的母亲既要照顾伤重的父亲又要照顾刚出生的他,常以泪洗面。他的父亲侥幸活下来,但是一只眼睛却瞎了,另一个仅看一丝光亮。父亲几乎是残废了,沉重的担子压在了他母亲身上。
她艰难地支撑起一个家,拾麦穗、稻穗,刨山地里残存的红薯,茹苦含辛地养育着儿女们。那年月常因缺粮四处求借,看尽人的眼色。母亲因过于操劳时常疾病缠身。仙泉一出生就目睹着人间一幕一幕凄惨景象。
仙泉幼年时经历过一次大难,差点丧掉小命。大人过于忙碌无人照管,他玩耍时掉进了堰塘,母亲闻讯跑来奋不顾身的跳下去把他救了上来,差不多快窒息了。真是大难不死。七、八岁时头上长瘌疮,如果不及时治疗,可能会留下后遗症,再长不出头发来。因无钱疗治,被几人大人捉住,硬是用刀把瘌疮从头上刮掉,那声声凄惨的哭喊声响遍村子,提起这件事,他至今仍感心悸。
他的童年是清苦的,一边上学,一边放牛、打柴、挖土、挑担,干着各种杂活,从小就体验"不劳动者不得食"的艰辛。
父母怕他养不大,特地请相命先生为他算命。相命说,这孩子是先苦后甜的八字,聪明过人,将来能成就大事业。文章要进国家图书馆的。你们大人还要享他二、三十年福,好好养啊。
也许相命先生的预言就像一个吉祥符咒贴在他的生命中,每当他在苦难中挣扎时,他就依靠幻想美好未来激发斗志。他的潜能就是因这道符咒而不断得到开发,使他一直实现这个美丽的预言始终没有停留脚步。
生活的艰难丝毫并没有给他的性情带来阴影,相反培养了他吃苦耐劳的精神。他坚强有韧性,开朗活泼,富于幻想,兴趣广泛。作文是他最拿手的。只是他性格从小就显示出双重性。在学校里是好学生,班干部,初中时期就带着大家排节目、办黑板报。回了家是村里孩子王。率领大家玩打仗、抓特务。
他一方面可以躺在野外草垛上捧读一本心爱的书而废寝忘食,在一盏摇曳油灯下读书可以通霄达旦,另一方面,他却常爱四处漂泊流浪,带着了其它孩子搞许多令大人头痛的恶作剧,偷袭人家或生产队的正熟的瓜果。
他母亲本来因生活的艰难被折磨得脾气暴躁,此时又逢告状者频频,气不打一处来,常趁他睡觉时用藤条在他赤身裸体上抽打,这更加激发了他的逆反心理,依然我行素。他这种流浪、叛逆不愿受束缚的性格在他成年后还留有深深铬印。当时村里人还有人预言说:他长大后要么是个国家栋梁,要么就是个歪材。
由于那个年代人们普遍生活在贫困线上,而仙泉家兄妹已有五人,父亲又双目失明,母亲身体也拖垮了。
迫于生计,他小小年纪便跟随哥哥学篾工手艺,外出谋生,跟随着哥哥走南闯北,晓行夜宿。
他并没有感到这是一种艰苦,相反,这种漂泊的生活的恰恰符合他永远追求新奇的天性。他不喜欢停留在一个地方,不喜欢永远只扮演着一种角色,他喜欢异乡的星月和那秋风中摇曳的芦苇。
由于他哥哥长年在外,很有见识,见他脑子聪灵,下决心也要培养他读书,后来高考恢复了,就毫不犹豫地把他送回了课堂。也许是因为他太爱书,也许是他对未来的人生充满了奇丽的幻想和憧憬,他学习非常刻苦。当别人还在梦乡中时,他早已起床开始读背历史地理。每次考试总是名列前茅。
仙泉在1979年高考中他终于如愿以偿地走进武汉大学这座名校殿堂,成为村里第一个大学生,这第一个台阶为他后来的人生打了非常良好的基础。
珞珈山下闻书香 东湖畔上诗性飘
像许多高考恢复之初走进大学校园的学子一样,他被人捧为“天之骄子”。他背负着太多美丽的憧憬和幻想,那座古老而年轻的校园所散发的书香气息也确实给了他人生最丰富的滋养。一位在幼时对书情有独钟的人,此时突然置身于书海,使他像一个饥饿的人扑到面包上。
许许多多的中外名著渐渐地熏习着他的气质,他身上的那种乡土野性在身上慢慢褪去和收敛。有时他双脚泡在东湖的水里大声朗读着莎士比亚的戏剧或狄耿斯、托尔斯泰、雨果的小说,有时躺在珞珈山的山坡上吟诵普希金、拜伦、海涅,泰戈尔、徐志摩。特别是徐志摩的诗,使他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浪漫主义的仙泉终于在他身上为他自己的性格找到了注脚。
徐志摩成了他最喜爱的诗人。他与同学一起办自己的油印诗刊《湖畔的风》。以散文般的语言写了发刊词。在后来的研究生时期他创作了许多的抒情诗,多次组织诗歌朗诵会。经常为灵感来的来临浑身发抖,激动不禁。下笔如行云流水。
历史悠久而美丽的名牌校园,优雅而骄傲的人群,浓郁而浪漫的文化氛围,名诗佳作的熏陶,朦胧诗流行正盛的时代,恰是青春年少时……还有朦胧爱情的悄悄降临……这一切都会使一个童年就浪性放逸和富有奇思幻想的人成为一个诗人实在太自然了。
这个时期的仙泉是摒弃一切世俗的纯粹诗人。在他上百首诗中,任意挑一首,你都能非常深刻感受到他诗人的特质和横溢才华的端倪。
摘选一两首,以飨读者。
下辈子再爱
倘若下辈子再爱
我决不扬起恼恨的鞭子
抽打摇曳的柳丝
也不会撕扯自己的心事
揉成一团扔出窗外
我要放牧羊群般的情思
甜美地逍遥在青青的山坡
当妒火肆意蔓延
灼伤没有防护林的心境
淡然一笑又恢复原始的风景
不因遗憾而捶胸顿足
也不因落泪而独坐黄昏
倘若下辈子再爱
我宁愿省略爱的过程
只求那心心相印的一瞬
成 长
童年,我站在故乡的山顶
遥望远方火红的霞云
希望的种子悄悄发芽
期待着阳光雨露的滋润
而今,我伫立于时间的河岸
聆听岁月激荡的回声
大浪淘沙,只有理想依然
磨砺着上下求索的心灵
我是大地之子
在东方这块古老的土地上成长
与亿万同胞有着同样的感情
即使是泪水与笑容
也传递着相同的含义
我们一起走过难忘的旅程
踏着一路风雨 留下一路歌声
……
我们成熟了
像金黄的麦穗一样朴实
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
我们挥镰收割着丰收的喜庆
以颗粒饱满的人生
回答春风春雨的深情
他的诗歌风格形式多样,就像他的个性总是复杂而多重的。他表达着爱情的缠绵,倾诉着那种深透灵魂抨然心动的微妙体验,他的爱情完全被诗化了,追求一种心心相印的理想境界,另一方面,他的诗歌透着了很浑厚的阳刚之气,书写着大我表现着大气。
大学生活对仙泉的人格和气质进行了深层的开发和修补,把他打造成一个远远逃离着却又时时梦游乡村山水的城里人。
由于毕业前夕考研不顺(分数线达到但被人取代),他只好乘着轮船顺流而下,到了长江边一座明星城市工作。被具体分配到沙市党校任教,从诗人的梦境中一下子落到活生生的现实中。角色的转换,环境反差,使他无论如何再也寻不到过去可以放纵性情的理由。这使他压抑而忧郁。
如果他仅把自己作为一个侥幸跳出农门的普通大学毕业生想,也许他会对现状感到很满意,也的人生也会象从此搁浅,再也没有新的启航。
党校生活的寂寞使他没有坚持多久。他马上投入了考研准备。这时他又变成一个苦行僧般的学子,摒弃所有诗人浪漫和对爱情的幻想,一边工作一边潜心准备。
可是他的选择遭到了兄长的强烈反对,他哥哥支持他读完了四年的大学,以为苦尽甘来,希望他早点结婚成家,也算了却了兄长心愿。没有想到他并无丝毫停留,比起乡下,他现在犹如在天堂了。实在不明白他为何还不满足。
一个一生拴在家乡泥土地上的哥哥怎么能理解一个被四年大学生活重新打造过的弟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