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希望寄托于愚昧

                                一

       正午的草地,风带着酷热。地上满是青青的草,草从中钻出的野花是绿锦上织绣的各色图案。浓郁的草的芬芳带着若有若无的花香,混合着泥土的气息,随着风在空中飘扬。这是一片十多亩的土地。

       草地对面是一片果园,夏末时节果子已能够入食。“哗哗哗”的溪流声,小溪在果园与草地之间。溪身不宽,仅约一米;溪流不急,却终年不断;溪底石块上的小凹槽或椭或方或圆。如此静谧而自然,清爽且明丽之景,已然脱离这今世界。

                               二

       “啪”突兀的声音打破这世界的静默,接着浓浓的膻味顺载着等而来,然后牧羊人出现了。

       “咩咩咩”羊儿欢叫,“啪啪啪”空中的鞭花犹如炮竹的响声,“哗哗哗”水流急切起来,树伴着风,风携着草,摆开脚丫子,扭起了秧歌,万草窜起,千树涌动,水流奔腾。这是盛大的欢迎会。

       刘老汉挥舞着手中的鞭子,,扬起道道鞭花。他宛然就是欧洲中世纪的骑士。老汉盯着这片世界,就像守财奴见到金山,色狼见到绝色美眉,酒鬼看到美酒。他又看着羊群(他的坐骑与忠实的战友)那双浑浊的眼里流露出的激动的怜爱。那黑黑的锯齿参差的牙在厚厚的唇后兴奋地跳舞;那如同草地般凹凸不平、沟部纵横的黝黑的脸庞上注满了灵性与绿意的生机;那在血液里流淌的膻味,早已渗出皮肤充斥这片天地。他对信仰的虔诚已毫无疑问。

       “哦嘶嘶,哦嘶嘶!”“啪”刘老汉打出道鞭花,驱着羊群,带着狗儿,进入草地。狗儿七八岁了,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四周,小小的身子裹在漂亮的衣服里,还别说,这套衣服很合身,只是衣服勾勒出的身子骨如同一根干枯的木柴棍,脚下那双露出大脚趾的肮脏的布鞋就与这衣服搭配天壤,却似乎本该如此才切合实际。

       狗儿在出神,听到父亲的驱羊声就急急地跟在刘老汉身后,他还在想:妈妈咋还不回来?

      刘老汉进草地后就对狗儿说:“盯着羊,可别叫这些畜生祸害了庄稼。”“唉,这年头的雨是咋盼也盼不来!老天到底作啥孽!”老汉喃喃。接着,他放下背袋,取出镰刀,蹲下身子,揪住一把草,镰刀一挥,娴熟得像他撒尿时解裤腰带。刘老汉看着手中的草,嫩嫩的,紧握了一下,仿佛把握住生活与希望。把草丢进背袋,又蹲下身,挥着镰刀。如此片刻,老汉已汗流浃背,豆大的汗珠顺着黝黑的面颊滚落草丛中。他手中的镰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线条,上下翻飞,愈舞愈疾。

      “哎呦!”老汉扭到腰了。他放下手中的“武器”,扶着腰,看看天上的太阳,那个白白的盘子。老汉呐呐地想:伏天也快完了,老天爷也舍不得下点雨,庄稼都旱死大半了,冬天可怎么办?“还好找到这个地方,羊儿倒是不用怕挨饿了!”老汉又欣慰起来。汗水顺着脸颊流到唇边,刘老汉咋吧几下嘴唇,迎风就吐口唾沫。老汉又挥起镰刀,只是速度变慢了,但这并不影响线条的美感,反而让这种美更加真实。

                              三

      老汉口渴了,他看看身旁装满草的背袋,擦擦汗,又看到狗儿定站在溪边,他就要过去,可是脚就像灌了铅,迈不动,使尽全身力气也步履蹒跚。他实在太累了——从早上五六点钟去给村长挑水,这是大旱年,附近都没水源,天麻麻亮去,回来时太阳升得老高了。回到家,把狗儿叫醒,羊儿喂好,做了饭给狗儿吃着,再把门前菜园子松松土。然后,老汉挑着桶给后山的苞谷浇了水,又扛着锄头去挖了筺洋芋。老汉忙完这些已经十一点多了,又累又饿。他煮了锅洋芋,把羊圈收拾一番,带着狗儿赶着羊吃着洋芋上路了。

      老汉觉得今天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得晕,才走了一个小时左右就见到这片绿汪汪的草地。他想:打今儿起就不用担心羊畜生可怜巴巴的吃不饱了,自己也有时间弄庄稼。老汉心头是激动的。他是生活的骑士,对此他有虔诚的信仰。

      老汉边走边腹诽:“这村长也真是的,好赖事情啥也不干,整天只知道动动嘴皮子。天麻麻亮就叫我去给他挑水,当官这么懒可要不得。”可是想想又过意不去,人家村长对自己好,要不然狗儿哪来这么合身的衣服。再说挑挑水又死不了人,村长对自己是有恩的。老汉越想越羞,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刘老汉走到狗儿身边,看他盯着果园咽口水,心中一阵绞痛。狗儿仰着小脑袋,眨巴着黑溜溜的眼睛,怯怯地说:“爸爸,我想吃个苹果?”说完把头埋在胸口,红扑扑的脸蛋像极了熟透的苹果。果然,老汉把眼一瞪,说:“吃什么苹果!那边不是有洋芋还有水么!想学坏是不!”老汉说完觉得胸口堵得慌。狗儿喃喃:“每次我要吃果子,你都说妈妈去买了,去哪儿买要这么久?”

     刘老汉听到这话,如遭雷劈,脑子里“嗡嗡”响个不停,身子摇晃,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他呆呆地望着溪中的自己,有个女人牵着自己的手。老汉伸出粗黑的、满是老茧的手,慢慢地伸向河水,轻轻地碰到,影子被涟漪冲散了。他似乎被咬了一口,急忙缩回手。影子破碎,老汉浑浊的眼睛中流下两行清泪。

                               四

       老汉不觉得又想到那个与自己朝夕相处十来年的影子。

   那天,她割满一背袋青草回家,答应了狗儿明天去镇上买果子给他。她想,不能让老汉知道,他在筹钱买羊,一定不给买。拐过弯就到家了,今天好累。然后,她颠颠背上的背袋,马上就要转弯了。

   “嘭”惊天动地的声响,就见到她的身子像一根被风吹着的枯草飞出去,背袋里的草撒满天空,绿绿的夹着红红的,草的芬芳被血腥味掩盖。

   “啪”她的身子砸在地上,如同生命的律动破碎。尘土不甘在空气中飞扬,混在一根根绿草间盖住她的身子,血流在地上沉积成褐色。

   车主跑来,见她挣扎着爬向弯道;乡邻赶来,见她无力倒在地上,眼镜炯炯地望着弯道;有人明白过来,赶紧吩咐人去叫老汉和狗儿。

      刘老汉在地里干活,他赶来的时候,看到躺在血泊中被草盖着的女人,女人的眼睛望着的是他来的方向。老汉看着女人和扑在她怀里哭昏过去的狗儿,他的心被刀捅了似的,情感一下子爆发。老汉木讷的眼神闪着的一道光慢慢地暗淡,连着心灵的深处。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嘴巴长得大大的,胸腔剧烈起伏地吸着气,好像要把肺撑炸。他急喘着轻轻地把狗儿和女人搂在怀里,在女人冰冷的脸上吻了一下。突然,老汉似乎找到情感的宣泄点,火山爆发,他像个疯子,在女人的脸上亲了又亲,吻了又吻,从正午吻到傍晚,从日落吻到繁星闪烁,再到月亮隐去。这种无声的嘶吼,是内心的悲伤与灵魂共鸣到一种无法言语的痛楚。

      其实,像刘老汉这种人对社会的感知是迟钝的,反而对情感的感性非常敏锐。往深了说,他们对社会懵懂而对情感透析,这种人可悲得幸福,也幸福得可悲。这样的人的情感非常纯粹,却猛烈得如海啸,炽热得如岩浆,纯洁得如清泉,高大得似山岳。他们的情感蛰伏在身体里,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沉淀,当沉积到一定量,只要一颗小火星,就能引爆。

                               五

       老汉醒来以后,见到村长和一个人在房间里聊得嘻嘻哈哈的。村长见到刘老汉,笑容格外灿烂,他急忙过来,面笑颜悦地拉起刘老汉就往外走。可是老汉刚醒来,身子虚得很,村长和那人就搀着他往家里赶。刘老汉一阵惶恐,要是搁在往日村长这么大的官来扶他一把那是前世积德。

        路上,村长指着那人对老汉一个劲地说:“老刘啊,夏天这尸体容易腐烂,这位小哥就买了口好棺材把你女人安葬了,葬礼上是花圈成排,纸钱满天,万人空巷啊。那可比老村长的风光多了,十里八乡都称道呢!”老汉也大概明白村长文绉绉的话,听说葬礼办得比老村长的风光,更是不住地道谢。

      到了家门,老汉愣住了,狗儿穿着新衣服在屋里玩,房屋、羊圈都粉刷过,羊圈里还多了只羊羔。老汉着实恍惚,他感觉这辈子最大的愿望都实现了。老汉想:一定是狗儿他娘在天保佑吧!心头就有暖流流过。

       村长凑到他身边说:“那小哥虽然撞死狗儿他娘,但也送了你这么多东西,这事也别怪人家了!”“啊!”刘老汉一脸错愕。待回过神来,举着拳头就朝那人打去。村长吓了一跳,一把抓住老汉往后扯,然后一巴掌掴在刘老汉脸上,喝道:“老刘,你疯了,别给脸不要脸。”刘老汉也急了,捂着脸吼道:“村长,你是当我傻啊。那可是狗儿他娘,就值当这点东西!”那人见老汉这么一说,便高兴地说:“要是这点东西还不够,我还可以再补偿,可以给你建栋房子,可以……”不待那人说完,老汉举着拳头就来,可是被村长拉住,老汉狠狠地说:“别说你这点东西,就是拿金山银山来也抵不了我女人的命。你不就有两个臭钱么!”说完,又要打来。村长更急,他拿了人家的好处,但是刘老汉是经常干活的,力气可不是他能比的,要是发起疯来伤到人家可不是闹着玩的。

      于是,他眼珠子转了转,忙按住老汉的手说:“老汉啊!人家是副区长的儿子,权势遮天,乡长都得看人家的脸色。虽然撞死了你女人,但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再说葬礼也办得风风光光,你说你女人跟你一辈子,能办得起个好的葬礼吗?到时候还不是草席一裹,挖个坑埋了。能这么体面么?”

      老汉眼神闪烁,在他看来乡长是天上的玉皇大帝,村长就是人间的皇帝,那都是主宰他命运的大官,更别提什么区长。人家连乡长都不放在眼里,那自己女人的命难道就这么白白的死去?他心中是不甘的!

      老汉说道:“区长的儿子怎么了,那还不是人,人杀了人就该偿命。我就要他赔我女人的命。其他我什么都不要。”

      村长是什么人?他何等的精明,知道老汉没见过什么世面,眼神又闪烁,只是硬撑着说这话,就见缝插针:“老刘啊!不是我说你,人家能办的全给你办了。你看房子也刷了,羊也买了,你还想要啥?那小哥也说了,你要是觉得还不行,重新给你盖一间房子。这事咱就揭过了,啊!”

       老汉呵呵嘲笑道:“过了?这可是条人命啊。村长,要是你女人被撞死了,你能这么罢了……”

      “行了,够了!刘老头你别蹬鼻子上脸,好话给你说尽了,你还要闹,你想干什么?去啊!我丑话说在前,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别来找我,我也懒得管。”老汉还没说完就被村长这么喝住。村长挺烦闷的,要不是那小子答应给个副乡长的位置,他才懒得管这破事。

       刘老汉被村长喝得愣住了,他想起以前村长在村里作威作福的样子,那是他恐惧的样子。老汉又回味着村长的话,人家连乡长都不怕,要是自己冲动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又想村长这是不是真的为了我好啊?

     村长见老汉的拳头慢慢放下,又安慰:“老弟啊!咱们乡里乡亲的,老哥我也不能害你不是。你说说你这么冲动干嘛,人家在社会上那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你有啥?事情闹大了,人家能让你的羊死得一只不剩,让你连住的房子都没有,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咱们自己,就听老哥的劝,这事情啊,让他赔点钱,算了。咱就忍忍,日子还得过不是。来,这有两百块钱,算我的一点心意!”

       刘老汉想了想,对村长推心置腹:“村长啊,你的钱我是要不得的,咱不能叫人小瞧了。可是,你也知道狗儿他娘跟我过了大半辈子,到死也没过一天好日子,我只是想给她讨个说法,要不然以后没脸下去见她啊!”老汉的眼中闪动着晶盈的泪花。

      村长拍着他的手,说道:“啥说法不说法的,只要你和狗儿过得好就是对她最好的说法,狗儿他娘是个明白人。再说了,这事你也要替狗儿想想啊。只要你不闹,按那小哥说的,你们的生活不就得到改善了么。”

       刘老汉回味着,对村长说:“那村长,你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我把这件事情全交给你了。”

       村长心中得意,满口答应着说:“行,这事就交给我吧,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你先回去看看狗儿吧。我和这小哥再回去商量商量。”

      刘老汉狠狠地剐了那人一眼,仿佛要把他给吞下去。之后,对村长点点头,就转身回屋。

      老汉现在是懵懂的,他那纯净的心和纯粹的感情,以前哪里经受过这些威胁与安慰的话。这些话,就像毛笔一样,在老汉空白的心灵宣纸上错综复杂的画着看不清楚,也弄不明白的线条。老汉想弄懂,但是他弄不懂,以至于他脑海中再闪现出村长的话,安慰的话是那么的平和与温柔,威胁的话也充满着关心。可是他又觉得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在村长作威作福的样子下,一切又对劲了。是的,老汉已经在愚昧中妥协了,他不愿回想村长威武的样子,它太高大了。于是,他的心中出现了一个温文尔雅的村长形象,它是平和的。这是一种现象,丢失一种东西总要找另外一种东西来填补。自此,老汉丢失了尊严,换来了愚昧,他将这种愚昧看做是老实厚道,他把他对生活的希望寄托在他所谓的老实厚道中,也就寄托于他心中那个温文尔雅的形象中。他成了伪骑士,可是,我们不能说伪骑士就没有信仰,就如同刘老汉,他对信仰的虔诚是毋庸置疑的。

                               六

      刘老汉坐在溪边看着那只白白的羊羔。它是上天对他的恩赐,是村长对他的好,是他对她的思念,是他的希望。老汉走过去抱着羊到溪边,为它洗着羊毛,仔仔细细的,柔柔缓缓的。他看着全身湿湿的羊羔,那双浑浊、昏暗、木讷的眼中迸发出的温柔、爱念、感激炽热得要把羊羔融进身体里去。

       老汉喜欢羊,不仅仅是从小与羊打交道。尤其是羊的温驯让老汉欢喜得紧,那种温驯中带着的怯懦,更让他觉得比猪牛马这些畜生好管理,只要一点点草就能让它咩咩跳起来;它只要敢瞪羊眼,一鞭子打下去又得乖乖低头;再有昂头的,继续打几鞭,在丢些草给它,等到剃羊毛、取羊肉时,还不得屁颠屁颠跑来。老汉想:这羊畜生一只两只还不太值钱,要是养一大帮子,那可就发了。

      老汉把羊羔放下,觉得眼皮很重,干脆躺下。他看着蓝得像村长家窗帘上飘来飘去的白云,老汉一阵感慨:他娘要是再多活两个月,也能看到我们家房子里也有这种窗帘。老汉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他是骑士,对生活十分虔诚。他有着纯粹而独特的精神。

      话说回来,老汉是农民,大字不识的农民。纵观古今,每个时代都不会在乎这种社会最底层的人;他们的粗鄙更让人难以真心接纳。可是,金字塔埋不尽他们的骨骸,万里长城载不动他们的智慧,三峡的水淹不了他们的汗河。

      他们创造辉煌,只能仰望辉煌。他们仅扮演羊的角色,能否被人看中就得看这羊的温顺程度。

      他是太阳快下山时醒的,看到狗儿拿着鞭子盯着羊,又不事瞥向果园,老汉心口火辣辣的疼。他棕色的眼瞳在浑浊的眼眶中转了转,老粗手快速地搓着,脑袋一会儿转向果园,一会儿转向狗儿,锯齿黑牙咬得“咯咯咯”。

       老汉突然站了起来,心“砰砰”乱跳,他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后,蹲在身在果园里搜索。直到确定后,他双腿一弹,身子一伸,犹如一只扑向美食的猎豹,敏捷而迅速。老汉拿着两个果子,飞过小溪,拽死背袋,抢过鞭子,赶着羊群。空中有狗儿的声音在回荡“呵呵呵……爸爸,苹果好甜呀!”有时候,幸福也很简单。

      刘老汉走了。他来时盛会相迎,走时寂静无声。唯有轻轻的溪流声在哀鸣。

                             七

       “爸爸,爸爸。快醒醒。天要黑了!”

      刘老汉被狗儿摇醒了,他用袖子擦擦嘴的口水,从地上站起来。他看着稀稀疏疏,黄绿黄绿的草,看着被风刮得满天飞扬的层土,看着西边红通通的太阳,闻着烦躁的空气与泥土气息混合的枯草味。

      刘老汉叹息一声,抓起空空的背袋,牵着狗儿,迈开了沉重的步伐。他走得很慢,缓缓的,似乎背上的空袋是一座山,把老汉的背也压得弯弯的。夕阳染红了西边的天,霞光似血,浸进父子俩的后背,把他们的背影拖成长长的寂寞与深沉的无奈。他挥起长鞭,鞭子在空中打出一道鞭花“啪嗒”地响。刘老汉见到鞭声变成一根青青的、嫩嫩的草,飘进那只白白净净的羊羔口中,然后,羊羔打了个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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