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一切痛苦归因于我异乡人的身份。
这种身份,不仅源于时空上与故乡的分离,更源于我在故乡与异乡之间的尴尬身份,我是一个局外人。
我固执地以为,局外人莫尔索不是无所谓这个世界,是世界先抛弃了他。“无意义”的抗争本身,就是他抗争的意义。西西弗斯当然知道日复一日推石头是无意义的,但他仍在推,“意义”因此而来。
这个世界在有意无意地疏远我,我试图努力融入这个世界,但我与之格格不入。我是一个“被需要”的人,我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满足他人的需要,我与其他的替代品别无二致,我可有可无。因此我必须尽己所能地去满足他人的需要,但他人从来都不必理会我的需求,他们既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心思。
这让我无比痛苦。
鉴于我异乡人的身份,我的迷茫、偏执,在他人看来是如此微不足道,甚至是小题大做,杞人忧天。这样的认知偏差,我无话可说,也说不出什么来。因为谁都没有错,但谁都没有对。
但我们大可不必囿于痛苦中无法自拔。别人无法领会我的苦心孤诣,正如我无法窥见他人的苦痛,我们都是可怜虫。阒无一人时,有谁可以安稳入眠?大可带着你的理想主义安睡。我总是认为,理想与现实的落差不足以让我折寿,我还是爱惜自己的生活的。对于异乡人的身份,我并不排斥。
老庄以避世之法排遣无人会的苦痛。回归原始虽好,但我不愿无知。正如王小波不想活在一个真理穷尽了的时代,我骨子里的反叛精神催促着我去寻找一些东西。就像西方现代主义巨匠所追问的那样,我还是相信“于无意义中寻求意义,这正是人生的意义。”
到现在,我可以说,你们这些人,把我当成了工具,但是,老子也看不上你们这群辣鸡。我并不需要你的认可或是赞赏,批评或是否定,我不需要你们貌似悲悯的伪善。我愿意扎在故纸堆中。你们已经失去我了,我依旧自由自我。
宸琰
2017.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