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普通人,你千万不要轻易和别人谈什么“怀才不遇”,因为地球人都知道,你的所谓“怀才不遇”不过是你用来掩饰人生失败的一个高仿LV包而已。历史上,真正“怀才不遇”的人多数都是很有名气的人。温庭筠就是这样一位名名副其实的“怀才不遇”的诗人。他年少聪慧,精通音乐,长于诗词。据《北梦琐言》说,温庭筠在考试时,押官韵作赋,叉八次手就能完成八韵,后人于是就称其为“温八叉”。这样的才华真可以与“七步成诗”的曹子建相媲美。
然而,温庭筠的幸运指数却没有与他的才华成正比。因为他是个很矛盾的人。一方面,他极富个性,不愿低眉折腰事权贵,弄得自己落魄至极,但另一方面,他又不能安贫乐道,像前人先贤一样看破名利。最后只有在烟花柳巷里故作放荡,整日作些艳词来消解内心的不忿和惆怅。这样的诗人,怎么能担当人生的大气魄?因此他的花间词虽然充满了柔情,却显得好像是事先排练好的,虽然有真情,但却未必是他的真心!今天,笔者就借一首《更漏子》来谈谈温庭筠花间词里的“真情假意”。
更漏子 温庭筠
柳丝长,春雨细,花外漏声迢递。惊塞雁,起城乌,画屏金鹧鸪。
香雾薄,透帘幕,惆怅谢家池阁。红烛背,绣帘垂,梦长君不知。
这首词写的是一位女子对丈夫深深的思念。它的意思很好理解,翻译成白话文就是:春天来了,柳枝纤细柔长,春雨细密如丝,花外的更漏声一声接着一声。惊起了几只塞外来的大雁,城头上的乌鸦也飞起来了。像画一样的屏风上有一对金鹧鸪。闺房里正燃着熏香,淡淡的,正袅袅升起,穿过了帘幕。这满心的惆怅啊,这谢家池阁啊!红烛快要然尽了,绣帘也低垂了下来,似乎夜已经深了,人快要睡着了。梦做得好长,你知不知道我在思念你?
对于这首词,大家仔细体味一下,就会觉得整首词的情意是缠绵的,词里的情调是温柔的,女子对丈夫的思念也是真切的,可是,作者的“真心”体现在哪里呢?整首词就像是给大家陈列了一堆华美的“物体”:柳丝,春雨,花朵,塞雁,城乌,金鹧鸪,红烛,画屏等等。这些物体并没有依据词中女子的感情线索来贯穿,而是散乱的,跳跃式地呈现出来,感觉非常突兀。整首词的情感是断的,是零散的,是不成章的。
此外,词中女子的情感表露地非常含蓄,几乎没有一处可以直接地看出女子内心情感的真实变化。作者把一堆华丽的东西摆在读者眼前,没有对词中主人公的情感那进行任何详细地描述,好像只是要读者去观看这个女子的“哀伤”和“思念”,而不是要读者身临其境地去体味词中女子的情感。作者本人好像也和读者一样,只是个看客,冷静地把自己眼中所看到的东西罗列出来,尽量地不把自己的情感融入进去。这样创作出来的词作虽然有真情,但也只是词中人物的真情,而不是来自作者本人的“真心”!
总之,温庭筠作词,就好像一个看客一样,始终站在词外,一味地将他眼中的“情感”通过一系列华丽美好的“东西”展示出来给读者,而他自己却努力地克制着,不让自己的“真心”流露出来,始终装作无动于衷的样子。所以,温庭筠“花间词”多数都华丽有余,真心不足!这或许是和温庭筠本人的性格是有很大关系的。
据史料记载,温庭筠其实是个极其自卑而又自傲的人, 或许是因为外表丑陋,他的内心十分敏感。表面上,他放荡不羁,一幅浪荡子的模样,实际上那不过是为了掩盖他的自卑,不愿意让人看透他的“真心”而已。他总是故作清高,总是要等着别人主动来了解自己,欣赏自己。所以在他的词里,主人公都是一些衣着华丽,寂寞孤独的美丽女子!都只可远观,而无法亲近!这些女子的柔情似乎都是事先排练好的,虽有真情,却都无法看到“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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