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是我们这儿长辈教训调皮小孩的口头禅。今天着实过了一把小孩儿的瘾――爬梯上房了。
端午放假,照例回婆家看望老人。芒种时节正逢麦收季节,农人是不在意这节日的,他们忙着跟老天爷抢收呢。
买回了今天专属的粽子,回家!
车穿行在丰收的田野中,躲闪避让着来来往往的农人,满载而归的拖拉机。
到家了。狗儿小白最先“汪”的打了声招呼,婆婆应声而出,身后又多了个萌宠――白黄相间的小猫。大院堆满庄稼,狗儿猫儿摇头摆尾,东边角落圈养的鹅也高声相迎……好热闹啊!
洗手入厨,菜肴清淡。二老终于认可了病从口入,少油低盐的饮食理念。午饭过后,婆婆说,老宅院里的杏该摘了,落地上不少太可惜。一听采摘,我暗喜。老公接过话头,“还埋怨今天没去杏节参加采摘呢,补上了。”是呀,一年一度的家乡采摘节就在今天,我辞了姐妹们的邀请。端午,一大家子,能回老家来的只有我们夫妻,孩子们都没放呢。不能让爱热闹的老人太冷清。明天,再回娘家带母亲做检查……父母事儿大。
我们抬着竹梯来到老宅。老宅疏于管理疯了草木。挨着房子的这棵杏树就是野生的。今年果子结得多,压弯了并不粗壮的枝干。
屋顶枝条上的杏又大又多。高处挺立,占尽风光啊。架梯。爬?望着高高倾斜的梯子,心忐忑。如今我下楼都小心得很,怕跌倒弄个骨折的……“我上,胆小鬼。”老公爬梯了,我扶着竹梯,一个劲儿地嘱咐“小心点儿”。“没事儿呢,能有啥事儿?”婆婆在一旁念叨。
见老公在屋顶坐拥绿枝黄杏中,心痒。“我也上去,娘你要好好扶牢梯子。”“行,没事儿呢。”我爬一登舒口气,总算提心吊胆上来了。啊,这儿风景独好!
摘杏啰。一高兴,动作加快,碰落了熟透的杏,滚下屋顶。“慢点,沉住气,别瞎害了。”老公教训上了。白发婆婆在下面指挥,不过瘾,想爬梯上来。“你还爬上来?”我笑问。“我就想上去,去年又不是没上过。”我的天!七十多的婆婆爬上高几米的梯子?!“您要当网红吧婆婆大人!”我心里笑。人老心不老啊!
站在屋顶,视野辽阔。红瓦粉墙,绿树红花,还有远处金黄的麦浪。
想自己也曾是个上屋爬树的疯丫头。那时的房子矮,还是胆子大?
“差不多了,下来吧。”婆婆招呼了。我又叮嘱她老人家好好扶梯,自己才小心翼翼爬下来。
老宅,野生的杏,桃,还有长疯了的大枣树,根扎泥土,应着季节时序春荣秋衰,生命力强大。这像极了我公婆这代人。吃尽苦受尽累,仍乐观坚韧,把日子过得热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