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大学是个三流大学,坐落在城南郊区的一处公园内,所谓“人杰地灵”也就这样了,若是赶上个下雪天儿,就像一脚踏进了童话的世界。
成羽穿越过豆浆包子冒着热气的小吃街,天气渐渐热了,朦胧的雾气透着微蓝的光晕,没有几个人的清晨是一天中最动人的时候,就像一个含羞的小女孩。成羽吃了点早饭往学校赶第一节课。他有晨跑的习惯,从学校大门出发沿着没有人的小吃街跑到路的尽头的一处闪着红灯的十字路口,再往前就是一处村庄了。村庄不大,但是跟外面的世界也显得很不搭。
成羽抬头看了看门口用黑色楷体字镶嵌的四个大字“青云大学”。每天周而复始的就在这三流大学里学着三流的专业,觉得没什么用也看不见未来,他总在想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后来发现如果什么事都要追究个所以然,不是白跟自己添堵吗。
成羽回寝室收拾完东西便去小思的楼下等她,每天他们都一起去上课,江枫总说他容易招人恨,成羽回他,我就当你是羡慕了。然后得意地笑了笑。江枫装作恨的咬牙切齿的样子,你啊你啊,重色轻友,唉。伴随着江枫的一声长叹两个人都笑了。
小思说:“不要去当兵好吗?”
成羽愣了几秒,他一直不想说,他要去当兵了,当小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忍不住的哭。
“放心吧,万一验不上呢,是吧。”
“不想让你去。”
“行,验不上就不去。”
“你逗我。”
“我哪儿敢啊。”
“哈哈哈,别跑,站住。”他们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往教室去了。
教室内坐定,老师用手机签到,“高宇,高宇,高宇没来吧,是不是有人代签啊。”
屋里的人听了会意的笑了,“方天木、成涵,都没来哈。”停了停,老教授反应过来,“这样吧,我再点个名。”
“江枫。”
“到。”
“成羽。”
“到。”
.......
小思低声问成羽:“你室友怎么没来啊。”
“不知道啊,我走得早。”转过头看见江枫,“江枫应该知道吧。”这几天只跟小思腻在一块儿,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了。
“好,我们开始上课。”
这一堂无趣的动植物标本的课就在舒缓的轻音乐中暂停了,就好像铃声都觉得特别的无趣,于是让大家轻松一下。
“去厕所吗?”
“走吧,我陪你。”
成羽等小思一起进屋坐下,老教授气喘吁吁地走进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没晚吧。”底下有人答,“正好呢。”
连着两天成羽都没闲着,陪着小思在绿岛湖边散步,坐在藤椅上欣赏湖光山色,悠悠然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几分。又去了图书馆,小思看书,成羽睡觉。
小思拍了一下成羽,“怎么了?”
“能不能看会儿书,别老睡了行不行。”
“行行行,我再睡会儿。”
成羽说完又睡了,小思无奈,心想,烂泥扶不上墙跟成羽真配。
时间展眼即逝,犹如天空中飞过的鸟儿,纵然再美也留不住。天已经黑了,成羽搭着小思的肩,“我要回去了。”
推开寝室的门,只是江枫在床上躺着,“就你自己啊,他们呢?”
“成涵去厕所了,其他人不知道。”
成羽问江枫:“明天班主任要开班会了,会不会跟昨天他们仨有关。”
“这两天你总不在寝室,发生了好多事儿,很多细节你都不知道,他.......”
进来一个人,是佟夏。江枫没有再说话。
虽然成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差不多知道个大概了。图书馆迷迷糊糊的看了眼微信,高宇的朋友圈发了个感慨,他回家了,没有请假,家里也不知道。方天木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说,明天早上六点的飞机,你那个傻逼室友我操他妈。
“佟夏,看我带什么了。”
佟夏转身,“是什么?”
“辣椒酱还有蒜,以后就着饭吃。可香了。”
天已经亮了,小思有事没有让成羽找她。
成羽跟江枫一起去上课,“昨天你说了一半儿不说了,什么事啊。”
“有时间再说吧,而且,我也不想跟你说太多,说多了,就成了挑拨离间的小人或者是背后说黑话的人了,我最烦这样的人。”
成羽听了也就没有多问。不过,找了个机会,江枫还是说了。
起头是前几天老师点名那回的更远的时候。
高宇因为某种原因回家了,他一直让我给他替签。瞒了好多天,学校一直不知道这个事,直到有一次老师发现好像好久没有看到他了。
那天他们仨一起没来上课,被老教授查出来了。老教授让学委通知他们下课来找他,可下了课了还没人,就问学委,他们人呢,学委说,高宇不在学校,其他人都通知了。
老教授拿着书走到佟夏的跟前,“他们几个人晚上在寝室没。”
“不知道啊,我不清楚。”
“再说一遍,他们去干嘛了。”
“我真的不知道。”
老教授将书本拍在了桌子上,“他们晚上干什么了,回答我。”
“我不清楚,好像高宇回家了,成涵我不知道,方天木去上网了。”
老教授听后,顿时大怒,“好小子。我去导员办公室,回不来去叫我。”
我听后知道不好,赶紧的告诉了高宇,前前后后都跟他说了,这下瞒不住了。
我听见了高宇给佟夏打了个电话,他们几乎吵了起来。我只听见他说,“是学委先说的你没在学校,然后他来问我的。”,“我怎么会知道你没有回家,是成涵告诉的你回家了,他让我帮他打印作业,我问你的呢,他说你回家了没有作业。”,“关我什么事。”,“他问了我三遍我才说的,我没想告状,他把书拍在桌子上逼着问我我有什么办法。”
第二天,方天木回来了,脸上挂着笑容,我去了厕所,回来后他们扭打在一起,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上去把他们拉开,可我发现无济于事。
矮了方天木半个头的佟夏,平时看不出来,力气出人意料的大。他把方天木逼到了墙角,控制了他所有的手脚,不能动弹。
“你都跟他说什么了,回答我......”
“你知道吗成羽,我觉得我有一种负罪感。是我告诉他们的,是从我嘴里说的。现在会成这样我无法预料。”
成羽说,“这怎么能怪你呢,他们各有各的错吧,跟你没有关系。”
天木打掉了佟夏的眼镜,我帮他一起找,虽然我曾经是讨厌他的。可是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对不起他,我就是一个小人,卑鄙的小人。
在我去拉他们的时候,我就意识到现在已经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了,真理只会偏向跟你关系近的那个人,无论对错,这就是现实。
一件小事,在人们无意之间从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谁也不会知道他说出来的这个东西会爆发出怎样的能量。没有人带着恶意去做事,可做出来的东西却总会让人误以为你带着恶意,这也许就是误会的力量。你以为我是这样的人,我以为你是那样的人,然后我们各走各的,越走越远,其实,关系的远近都不过只是一种偶然。是你的一厢情愿造就了你所有的一切。
江枫说,“那天他们都走了,只剩我一个人,我将音乐调到最大声,躺在床上,眼角里冒出了一滴泪。”
成羽打开台灯,他有记日记的习惯,他打开本子,只写了几个字,“今天一切安好,无事。”外面黑漆漆的一片,热的让人心慌。
慢慢地将本子合上,关掉台灯,趁着夜色,什么都不想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