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蓬的歌与书

解开你的红肚带

洒一床雪花白

普天下所有的水

都在你眼里荡开


这是周云蓬《不会说话的爱情》中的一段歌词,也是他最富诗意的一首情歌。


今天推荐《春天责备》这本书,是为了推荐周云蓬和他的民谣。


周云蓬是谁?很多年前听他的歌,到音像店里询问有无他的专辑,每次都被问到这个问题。如今,熟悉周云蓬名字的人多起来,可依然属于小众趣味。


这年头,参加一把选秀节目,很容易就火起来,可他偏就不去。为什么?因为这就是民谣,这就是周云蓬。


一九九六年周云蓬流浪来过青岛,和一个姑娘住在租来的廉价房里。可惜没听到他在街头和广场的演唱。后来听他的现场是几年前在实验剧场,大约有两百多观众。舞台上两张椅子,一把吉他,一面大鼓,一瓶啤酒。戴着墨镜的周云蓬嗓音苍苍茫茫,吉他弹奏干净利落,喝一口啤酒低吟浅唱,一首歌就是一首诗。小河敲击大鼓如非洲草原的雷声滚滚入耳。好的音乐就像夏日突如其来的暴雨,闷热的暑气一扫而空,顷刻间畅快淋漓。


民歌民谣应该是历史最久远的歌曲了,在中国可以上溯至几千年前的《诗经》。现在统称诗歌,其实诗是诗、歌是歌,所谓吟诗作赋填词,诗可吟,赋可诵,词可唱。词牌即是曲牌,词曲合一,歌词无二。诗在庙堂,词在街巷。历来诗家多不肯屈尊填词,就像大剧院里的咏叹调瞧不起小酒馆里的拉网小调。民谣是土生土长的野花,开在田间地头,伴着樵夫上山,随着渔民下海,味道是普通人平常生活中的酸甜苦辣,诉说着人世间不尽的悲欢与离合。后来被移植到霓虹灯下成为城市民谣,平添了几多百转千回的惆怅。走进象牙塔后脱去泥巴,换了一身风花雪月,成为歌唱青春年华的校园民谣。再后来嫁接电声吉他,转身而变为滚动的石头,台上台下高声合唱的民谣摇滚。可是无论它如何乔装打扮,来自泥土的草根属性,使它永远不会失去叛逆的精神。纵然有时云淡风轻,从未改变纯真表情。


周云蓬的诗集、随笔,就和他的民谣一样,拥有这种超然脱俗的气质和批判自省的精神。你可以不听民谣,可是如果要听,那你一定要听周云蓬。上天封住了他的眼睛,却打开了他的心灵。有时候,我们是看得见光明的瞎子,而周云蓬却是身处黑暗中的烛光。并非他能为你指明人生的方向(他没有选择靠算命维生),但是在他的歌里诗里,你能感知到一个人的自觉,这会唤起你内心深处的萌动,不向无聊投降,不向生活苟且,用心审视你所处的世界和你自己。


罗永浩在序文中写道:后世的人恐怕很难相信,在那个卖唱的艺人要被抓去刁难盘问,吟游的诗人要被查一种“暂住证”的艰难岁月里,有过这样一个双目失明的血肉之躯,背着一把破琴孤身上路,喝着酒,抽着烟,躲着警察,泡着妞儿,拮据时偶尔逃着火车票,唱遍了这片土地的山山水水和角落。


当然,现在的周云蓬已经不是流浪歌手,但他将会是永远的游吟诗人。因为,一经入耳,歌便活了。每个认真听过他的歌的人,都听见过自己心跳的声音。


推荐各位听一遍由海子的诗改编,张慧生谱曲,周云蓬演唱的《九月》,你会听见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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