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廖老板来到村主任家。往日廖老板到村主任家就像到自家一样,即使村长不和他打招呼,他自己倒茶自己喝,自己拿烟自己抽。这天却有点不同了,耷拉着脑袋,灰暗着脸庞,脖上的狗箍也没戴,站在堂屋之中蔫耷耷的,像只霜打的茄子。村长知道他是为月亮滩的事不悦,连忙端起一张椅子,拉他坐下,接着递给他一根烟并帮他点着说:“这么大的老板,遇到这点小事就出相了,就变脸了。”
廖老板坐在椅子上,夹在手指的烟不吸,眉头一皱,脸色一阴,说:“你莫站着说话不知腰痛,我的几十号人都闲着无事,我每天差不多要拿上万元钱发他们的工资,你说我急不急,你说我烦不烦?”
“那你说怎么办?”
“我再没有办法,那个老家伙,硬得像铁棍子,犟得像驴子,软的也不吃,我不接他的退钱,他要唤狗子咬我。”
“月亮滩卖给你了,又经县里面同意,你理直气壮地去开采吧。出了问题,有镇、村和黄砂公司为你撑腰、为你牵兜,你怕什么!天塌不下来的,在他家门口有狗子咬你,狗子是爬着门坎讲狠,河滩上不会有狗子咬你,相信你廖大老板有的是办法。”
村主任边说边飞扬着眉毛,边说边喷洒小雨般的口水。
廖老板要的就是村主任这样的话,立即用没夹烟的手连连拍打着后脑勺说:“我这脑子进了水,糊涂了,还是村主任有板眼,有见识,我这就去安排下一步如何做。”说罢,急忙起身,将手上的烟狠狠吸了两口,并将烟蒂甩在地上用脚重重踩了两下,然后迈开大步出了门。村长跟在后面,送廖老板出了院门,拍着廖老板肩膀说:“以后你自己看着办,我该撒手丢砣了,不要芝麻大点事就找我去。”廖老板回头说:“你放心,以后不出大事我是不会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