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君从江南来,我道君自天上堕入凡尘独徘徊——记润玉(61-1)

        第61集:三军甲马不知数,但见银山铺天来

        Bilibili-【罗云熙|润玉】英雄寞燃向|你是剑锋过后 仰望月夜 眉间的寂寞

        等谁那沸腾的魂魄,如让山水为之褪色,来拯救这天涯萧索。是谁恩怨情愁演活,心上牵挂无暇抖落,只为世事杀出传说。

        唯匡世经纬胸怀天下,血染敌镇却为残杀,难道有违天道错。叹悲歌未切为憾奈何,怕岁月过只随信念活,等后世来评说。

        你是风沙的怒吼,你是断崖的坚守,你是剑锋过后,仰望月夜,眉间的寂寞。你是滴水的沉着,你是落花的幽柔,你是万世称颂,却为日落,默默哀叹的血肉。

                                                                                                ——郑中基《英雄寞》

        玉鹅算是英雄吗?玉鹅当然算英雄,他经天纬地,去芜存菁,庄敬自强,处变不惊,使乾坤为之倒转,山水为之褪色,魂魄为之沸腾,世事为之传说。若这样的人都不算英雄,谁才算是英雄?

        只不过,玉鹅是寂寞的英雄。我所说的寂寞,当然不止是指,他在失去挚爱后的孤独萧索,更是指他为信念孤注一掷时的坚守到底。谁会真的懂得,玉鹅心中的所思所想,所念所求?他滴水般的沉着、他落花般的幽柔,又来自何方,去往何处?

        玉鹅更是悲剧的英雄,我所说的悲剧,当然不止是指他在为命运昂首反抗时的沉沦顿挫,更是指他所经历的看似得到一切实际却失去一切的严苛淬炼。谁会真的理解,向来最为警醒的玉鹅,向来最懂天道的玉鹅,是如何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如何地“虽千万人吾往矣”。

        向来英雄,名满天下,谤亦随之。天魔大战,兵戎相见,是玉鹅一生抹不去的污点,也让玉鹅堪情绝爱,化归天地。玉鹅反省了,也成熟了,他的一生,瑕不掩瑜,毋须苛责。

        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下潇湘去?

        玉鹅回到了他本该与锦觅完婚的喜堂——九霄云殿。摄影导演首先给了玉鹅一个俯拍镜头,暗示了身为天帝陛下的玉鹅在面对求而不得的挚爱时的渺小,也暗示了作为鲤儿的玉鹅心中的低落与压抑。

        九霄云殿作为天界最高权力的代表,在先天帝太微时期,一直都是金碧辉煌的,可是此时的九霄云殿,却是幽暗昏惑,恍若玉鹅甫一出场时的布星台。在玉鹅的世界中,不管他是天帝陛下也好,还是夜神殿下也好,永远与黑夜相伴,代表玉鹅爱情的,也是在夜间盛放、且只开一瞬的昙花,这些,全部都暗示了玉鹅始终爱而不得的悲剧命运。

        接着,摄影导演以玉鹅的背影为主景,给了装扮一新的九霄云殿一个全景镜头。这里本该宾客满堂,此时却因为新娘逃婚、陛下亦迟迟不归而宾客散尽。而楹顶上喜气洋洋的金底红线的夜神标识,此刻显得尤其讽刺。玉鹅的两次大婚,都是这样黯然收场,难以圆满。

        玉鹅的背影,再一次让我想起了他甫一出场时在布星台上的样子,一样的孤寂萧索,一样的清冷孤傲,不同的是,那时候的玉鹅,还有魇兽为伴,而此时的玉鹅,只有象征权力的赤霄剑傍身。

        玉鹅踏着飘零的花瓣往前走,代表了玉鹅已经失去花神之女锦觅,而他手中拖拽于地的赤霄剑,则暗示了玉鹅对权力的态度,他真的不在乎权力,他会为了夺回锦觅而孤注一掷。

        玉鹅站到了象征他天地身份的圜丘(以天圆地方代表宇宙洪荒)上,开始环顾四方。摄影导演在照玉鹅的左脸的时候,玉鹅还是可怜兮兮的,他是在为自己失去锦觅而叹惋,而失落;可是镜头一转,摄影导演在照玉鹅的右脸的时候,玉鹅就变成了暴怒肆虐的天帝陛下。

        之前就已经分析过,玉鹅的左脸比较柔和,眉飞入鬓,所以,摄影导演在塑造温润如玉的夜神、小鱼仙倌时,往往喜欢照他的左脸;而玉鹅的右脸比较刚毅,咬肌明显,所以,摄影导演在塑造极端残暴的天帝玉、穷奇玉时,往往照他的右脸。

        极度愤怒的玉鹅,以赤霄剑再次劈裂了他所站立的圜丘,暗示了玉鹅将以武力,自己撼动自己的天帝之位。

        自以为已经失去一切的玉鹅,来到了先天帝处理政事的地方——省经阁。玉鹅从小在这里苦读,登上天帝之位后,玉鹅很少来到这里,暗示了玉鹅一直以先天帝为鉴,惟恐重蹈先天帝覆辙。可是,失去锦觅的玉鹅,恍若也失去了理智,在理智失守的情况下,玉鹅让自己心中的感情得以无节制宣泄,他非要孤注一掷,成为了像先天帝一样残暴不仁的人。

        玉鹅施法,将先天帝封印穷奇的御魂鼎召唤了出来。玉鹅作为从始至终智商在线的角色,他才不会像旭凤那样没心没肺,不清楚先天帝为什么不肯对这穷奇执灰飞烟灭之刑。        

        从这个俯拍镜头来看,玉鹅与闪着绿光的御魂鼎站在了一条线上,暗示玉鹅将要与穷奇立下血誓——他将与穷奇分享自己的元神,自己的整个生命,只要穷奇可以帮助自己击败旭凤,夺回锦觅。

        玉鹅的眼中,闪烁着代表权力的绿色光芒,他说道,父帝,您生前的夙愿,便是统一六界,否则也不会留下这穷奇了吧?这未竟的功业,就由孩儿来替您完成吧。

        玉鹅真身为龙,这直接承袭自先天帝太微,本来就暗示了,玉鹅的骨血,玉鹅的精神,直接受到太微天帝的垂范。玉鹅对父帝的态度,十分矛盾,他一方面觉得父帝是一个刻薄寡恩的无道暴君,惟恐自己重蹈父帝覆辙;另一方面,他的心中也有从小把他抚养长大的父帝种下的权力的种子,在理智失守的情况下,玉鹅残酷、极端的一面占领了他的全部神识,他身上小鱼仙倌的部分全部消失了,甚至,他比太微还极端,毕竟,太微只打算利用穷奇,而玉鹅却是冒着被反噬的危险,直接吞噬了穷奇。

        因为这里是先天帝太微处理政事的省经阁,而玉鹅面对的,又是先天帝太微留下的封印着穷奇的御魂鼎,再加上他觉得他只有杀死旭凤才能夺回挚爱这一目标的鞭策,玉鹅自然而然地做出了先天帝才有的举动。玉鹅好像是在为他的大开杀戒寻找了一个借口——先天帝就打算这样做的,可是他没做成,我作为嗣帝,若是做成了,也算无愧先人、克绍其裘了。

        玉鹅立刻召唤出了赤霄剑,击碎了封印穷奇的御魂鼎,同时召唤出了自己的元神——九天应龙,吞噬了现出真身的穷奇。

        玉鹅的人鱼泪首次出境,我才发觉,原来玉鹅是把人鱼泪戴在右手上的,我之前,一直以为他是戴在左手上。毕竟,玉鹅是右撇子,玉鹅使剑也好,写字也好,大多用右手,把人鱼泪戴在右手上,会不方便。只不过,作家之所以这样安排,也许更是为了显示人鱼泪对玉鹅的意义,玉鹅希望自己时时刻刻都能看到自己生母留给自己的纪念,时时刻刻不要忘记自己身上的责任与背负。

         从这个特写镜头来看,玉鹅的修为、玉鹅的真身本来都是银白色,可是因为吞下了修为为青色的穷奇的元神,九天应龙变为了一条小青龙。

        玉鹅啊玉鹅,你用得着这么折腾你自己吗?本来白龙银甲的你,是多么地讨人喜欢啊!你可是上有皓月银河相伴,下有万千风物入怀,流光照彻乾坤来,只身上高台的小白龙啊,做什么和穷奇这种上古凶兽为伍呢?

        我终于明白了,作家为什么让锦觅给你选一张绿色的纸做婚帖了。原来,在那个时候,这一切都已经注定了。

        玉鹅在吞噬穷奇元神的时候,非常的痛苦,他双眼含泪,气喘不已,甚至,玉鹅的脸庞,还有一点无辜的稚嫩。吞噬穷奇的玉鹅,还是那个失去生母的鲤儿,他真的不能容忍自己失去挚爱,真的不能容忍自己心理上的生母不要自己了。为了把挚爱抢回来,玉鹅才做出了这么幼稚又可怕的事情。

        玉鹅的元神在吞噬完穷奇,回归到自己的身体来的时候,玉鹅感受到了无以复加的折磨与痛苦,毕竟,他吞噬了一个完全不属于自己、且修为强劲的邪恶元神,而且,他还在不久前失去了一半的天命仙寿,身体虚弱。玉鹅这么做,真的是在勉强自己。

        因为元神下冲的劲力实在太蛮横,玉鹅都站不住了,他被混杂着穷奇的自己的元神冲到了地上,只能用自己的右手去扶,才堪堪稳住了自己的身子。玉鹅戴在右手上的人鱼泪再次出境,此时就连人鱼泪,都闪着荧荧绿光了,显得无比诡异。玉鹅啊玉鹅,作为你的亲妈粉儿,我真的是舍不得你这么折腾你自己啊!

        因为吞噬了穷奇的元神,玉鹅的眼瞳,首次现出了绿色的光芒,作家暗示,玉鹅已经彻底疯魔了,他成了大杀四方的穷奇玉,比机关算尽的天帝玉更加肆虐、残酷。

        玉鹅的声音,也开始夹杂着穷奇的声音了,他说道,今后,六界四海,唯吾独尊,雷霆雨露,尽出天门 ,天帝一怒,十方俱灭!

        玉鹅的这句台词,直接点明了他为什么吞噬穷奇——他要荡平魔界,杀死旭凤。玉鹅是愤怒到了极点,他有了“天帝一怒,十方俱灭”的心声。在太微天帝掌握权力的时候,六界之中,只有魔界是天界不能直接控制的地方(花界虽然与天界交恶,但并未彻底叛出天界),故而,先天帝一直想要收服魔界,一统六界。

        玉鹅虽然之前没有一统六界的野心,但是此时的他,必须要靠杀死魔尊、一统六界的方式才能夺回挚爱,所以,他才这样热衷于继承先父的志愿。我必须要为玉鹅正名的一点是,他不是假借锦觅为借口一统六界,而是想要以一统六界为手段,夺回锦觅,否则,他不会在锦觅死后,立刻停战,并发誓有生之年,再不踏入魔界。

        因为玉鹅的元神中掺杂了穷奇,甚至,玉鹅因为刚刚吞噬了穷奇,还没掌握压制穷奇的窍门,又或者说,玉鹅因为极端愤怒,迎合了穷奇身上的暴虐与残酷,此时的玉鹅,出现了一种他从来没有过的姿态——他目泛凶光、张牙舞爪,也暗示了穷奇玉磨牙吮血、杀人如麻的未来。

        镜头一转,时间来到了第二天早上。玉鹅在哪里呢?原来,他在自己的私人书房七政殿,由侍从服侍,穿戴他一身白衣银甲的戎服呢,玉鹅在穿戴整齐后,手持赤霄剑,威风赫赫地离开了他的七政殿。

        这里有一个细节不容忽视,那就是,玉鹅不是在他的寝殿穿上甲胄的,暗示了玉鹅他一夜都没睡,就等着第二天陈兵忘川,夺回自己的挚爱呢。玉鹅啊玉鹅,爱情对你而言,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七政殿外,邝露、破军星君和太巳仙人正在等待着他们共同的主君。我先来分析一下这三人的微表情。

        先来说邝露。邝露见到一身戎装、马上就要发动天魔大战的玉鹅,第一个表情是凛然、敬畏。邝露一直是最懂玉鹅的人,她明白玉鹅为什么发动天魔大战,也明白锦觅对玉鹅的意义。她敬仰玉鹅,信任玉鹅,包容玉鹅,最后才是爱慕玉鹅。只要是玉鹅想做的事,邝露没有不支持的,她见证了玉鹅一路走过的风风雨雨,也坚信,玉鹅会荡平魔界,一统六界。

        破军星君,则比较平静,毕竟,他从戎已久,军旅之人,行军打仗都是寻常事,陛下吩咐他整肃三军,准备开战,他没有任何疑问,立刻照办,且尽心竭力。

        太巳仙人则不同了,他露出了一丝冷笑,好像,玉鹅想要荡平魔界、一统六界是他早就预料到的事。太巳仙人和隐雀一样,都是枭雄一样的人物,他们都喜欢用自己的价值观去揣摩自己的主君,以为自己的主君必然会像先天帝那样, 有一统六界的夙愿,与野心。在太巳仙人眼里,玉鹅才不是为了夺回锦觅,而是以锦觅为借口,实现他的宏图大业。

        玉鹅迈下玉阶,来到了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臣子面前,众人行礼的时候,破军星君道,陛下,三军枕戈待旦,请陛下升帐誓师。

        破军星君的这番话,再次暗示了,玉鹅昨天晚上就把他召唤了来,告诉他第二天攻打魔界之事。于是,破军星君连夜整肃军队,百万天兵,枕戈待旦,只等陛下来日御驾亲征。玉鹅是一点儿都没耽误,头一天封印花界,第二天就为了锦觅要发动天魔大战,他对锦觅的迷恋,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玉鹅走前,看了邝露一眼。邝露是女子,是上元仙子,不在军中任职,她是不会陪着玉鹅上战场的。我从这一眼里,看出了玉鹅对邝露的依赖,与信任。在玉鹅心里,邝露是他最柔软、也是最坚韧的一部分,玉鹅在做一件残酷之事之前,会妥帖地安放好自己的这一部分,把邝露留在身后,守在身后。

        邝露是最了解玉鹅的人,玉鹅又何尝不是最了解邝露的人呢?他对邝露吩咐道,待我将天后迎回,大婚继续。

        其一,玉鹅吩咐邝露,今天,你就帮我布置好九霄云殿,等着我回来就行了,我一定会荡平魔界,把天后带回来。

        其二,玉鹅在说到锦觅的时候,称她为“天后”,暗示了在玉鹅心中,虽然锦觅逃婚了,但他今日必会与锦觅完婚的决心,锦觅就是天后,无需置疑。同时,玉鹅说到天后的时候,说的是“迎回”,而不是“带回”,暗示了在玉鹅心中,锦觅完全高于自己的地位。玉鹅是真的把锦觅当生母一样,又依赖,又崇拜。

        玉鹅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了必会为玉鹅牵肠挂肚的邝露小仙女。邝露毕竟是女子啊,她见到自己的挚爱上了战场,怎么可能不忧思难安呢?只不过,邝露那么懂玉鹅,她也不会阻拦玉鹅。此刻的邝露,万千愁绪只化作了一句话——陛下千万要小心!

        邝露啊邝露,你不愧是这部剧中,爱得最干净、最纯粹的人了,也不愧是在这部剧中,我最喜欢的女性角色了。你与玉鹅,是咫尺天涯,千秋万载,良宵寂灭,只影常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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