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花而眠的少女
心事婉转
醒后又哗哗地流畅
为了一个灼热的眼神
而放弃了一次又一次盛开的机会
连自己的名字都丢在了我的梦中
我毫不宽容地接纳别人的礼仪
饥饿与口渴使我难上加难
捡废品一样把说出来的话收回来
是轮回前人人必修的课程-----
莲花下,血比铁硬
少女躺在庭院中,头枕着鲜花,身依偎着碧草,那浅浅的梦境,攀上眉心,泄露出他完整的心事,仿佛山间溪水从石上轻落而下,绕过浑然天成的犄角和凸起,汩汩有声的沉浸深潭,看不见踪影,找不到痕迹,就那样轻柔婉转的诉说着水一样的故事。
当阳光洒满庭院花朵纤细的景致被一只小虫撼动,只一只,前夜的浓露,便滑落在土壤里,惊起一地原始的芳香。
少女的眼睛眨了又眨,睁开了。那婉转在峨眉间的心事,也忽地隐去了面容,化作嘴唇的欢笑,明晃晃的在诗人的眼中灿烂,比身下的花朵还要鲜艳。
在睡梦中潜藏的心事,跟着少女一起醒来,灼热的眼神,还不懂什么是回避,就那样噔噔的落在诗人的心头。
少女还坐在花丛中,看着他,双眼如水波潋滟,目光却能将人心烫到颤动,她是庭院中最美丽的花苞,却迟迟不肯开放。
春风吹过,细雨扫尘,阳光,月色,蜂鸣,蝶舞,无数个绝美的时光,等待着她的盛放,她只是摇摇头,说还要等一等。
她失去了名字,渐渐的枯萎,再不能绽放光彩,而诗人,却拥有最美的梦境,梦境中溪水潺潺一路行来,汇成喧哗的笑声,萦绕在诗人耳边,留存在一个又一个梦中,梦中她在最美丽的时光里,悄然盛开,鲜明的花蕊,像灼热的眼神在记忆的深处,无限凝望。
诗人人花了这么多笔触写一名少女,是何用意?难不成还真的有一位天真直率的女子每天守在窗外的花园里,用灼热的眼神看着诗人或是期待着诗人是用灼热的眼神看着他吗?
她很可能不是一名女子,可能是诗人身边的一个人,一个可信任的人,比如桑结嘉措对他的爱护,也可能只是一个政治理想,比如建立稳定独立的西藏政局。
后来政治上腹背受敌,军事上动乱不堪,让这朵理想之花久久不能开放,最后终美丽的梦境一般只留下一个可供纪念的名字,刻在世人满目疮痍的心底。
所以诗人写下关于少女的美丽画面,心情却不并不美丽。
他将徒留梦中的美好深藏,转眼看着众人向他膜拜,他端坐其上照单全收,看不出一丝的宽容与仁慈,这所有的一仪式礼和拜是他所有痛苦源泉。
诗人饱受折磨,内心的渴望排山倒海面前的施礼与崇拜,根本无法填满他无边的缺失,他看着自己和众生一样错过太多,放弃太多,走一步错一步。曾经说过的话,曾经做过的事又有哪一件脱离了苦难。
那些不经意说出的话,那些处心积虑道出的语句,在死期将至时,还有什么区别?走在通往轮回路上,回顾自己一世所为,曾经散发着珠玑光彩的智慧之言,曾经被六世蒙尘的庸人之论,都业已在生死路旁,落得满身锈迹,一堆废铁。
而人们走着,回顾着,实践着,在轮回之前记起一世的全部,清扫着自己所有的成就与罪恶,在踏入轮回前,这是他们必修课的课程。
还有谁能够想到,随口说出的话,抛在路边的铁,终究成了荒原上的废品,而在那朵悄然开放的莲花下,至诚的血色,远比铁器坚硬,在普渡众生的莲座之下,一切牺牲与奉献,都比武器和战争更重,如同枕花而眠的少女唤起莲花的清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