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我们(一)

多年后,只剩下我

文/与你童行    真人真事,禁止转载

                          (一)

十二月中旬  南方小山村

窗外大露台上,湿漉漉的,多了几个大大小小的水坑,树叶和断枝杂乱的搅在一起,躺在露台上。原来,昨夜起风下了一场冬雨。

打开窗户,略带寒意的风吹了进来,姜妍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裹了裹身上绒绒的睡袍。虽是冬天,但露台周围的龙眼树和高耸入云白皮桉树仍是枝繁叶茂,满眼浓翠。如果不是昨晚的雨和寒风,姜妍还会恍惚的以为是在初秋呢。

姜妍走到书桌前,欣赏着她和俞文韬的合照,身穿部队常服的俞文韬,阳光,帅气逼人;而她身材高挑,笑靥如花。此时,她嘴角浅笑,沉浸于美好的回忆中。

哐的一声,姜妍从回忆中被拉了回来。邻居文静的丈夫出门上班了,每天都很准时。姜妍轻声叹了口气,打开电脑和音响,挑了一首刘若英的《为爱痴狂》。

走到床前,把橙色碎花的床单铺平,扫净,被子铺在床铺上。把房间打扫的一尘不染,把空间收拾的井然有序是她的习惯。好像房间干净了,内心就能清爽一样。被子上有股淡淡的薰衣草香味,是姜妍喜欢的味道。

收拾完,去衣柜取衣服,换下睡衣。当打开衣柜看到另一边空空的衣架,姜妍皱起了眉头,眼睛瞬间变得空洞无光。

换好修身的浅灰色羊绒衫,略带设计感的牛仔裤。走到窗边,拿起喷水壶,对着一颗吊兰喷了几下。抬起头才发现,太阳洒了进来,窗台的几株植物像罩了一层金光,房间里瞬间有了生气。

收拾妥当,姜妍做到书桌前,拿起了昨天没看完的《岛》,认真看了起来。只有将自己融入到一个个充满爱恨纠葛故事里,她才有片刻放松,可以肆意地笑,畅快地哭。她的面部总是那么平静,让人看不出内心的一点波澜。

之前的姜妍可是个话多,爱笑,生活中充满情趣的大学老师。身材高挑,容貌出众,家境优渥,学业开挂,工作出色,所有美好的词用在她身上都不为过。老天也是很不公平呢。

让所有人出乎意料的是,一年前,她毅然向所在大学提交了辞职信。身为大学教授的父亲和身为公务员的母亲,对她讲尽了道理,说尽了好话也说尽了恶语。即使父亲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也没有阻止她辞职寻俞文韬的决心。

父母只当是姜妍深陷爱情不能自拔,碰壁后自会回心。虽不舍女儿受苦,但想着这几年的事情做个了断对女儿未必不是好事。

可姜妍心里最清楚,她这次的决定不是因为爱情,她也不想做了断。她要报复俞文韬,要让他一辈子忘不了她。这些年错付的青春,感情,不能就变成过眼云烟。

错不在她,可那又能怎么办?当她从俞文韬的女朋友变成小三的那一刻,结果就注定了。要回俞文韬几乎是再无可能了,明知是飞蛾扑火,她还是义无反顾。

她心有不甘,就像堂吉诃德,给自己制造他们还能回到从前的幻想,想着自己是个胜利的英雄。逃避那没有可能的一切现实。

就这样,在母亲的泪目中,父亲的无奈中,买好机票,飞向他身边。

                          (二)

像往常一样,姜妍提着两个行李箱,一个装着她的行李,一个装着俞文韬爱吃的特产零食。

俞文韬向所在部队报告了家属来队探亲,一天都沉浸在能相聚的幸福中,见了谁都打招呼。只有在部队服役过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到的感受。相聚前,激动,开心;相聚后,还没离开就开始思念。

因为部队新的家属楼正在装修,而旧的家属房基本都拆了,没办法住进去。

俞文韬就积极地在驻地周边找民房,要求是距离近,条件好。午饭时分,在姜妍到队前,终于在距离部队只有一墙一道之隔的村子里租到了房子。

房子是八十年代的旧房子,二层小楼,外墙是水泥灰色,房间内部贴了长条白瓷砖。房子周围种了不少树,高大茂密。阴天的时候有点阴森的感觉。

房子原是房东自己住的,刚刚搬去新房子,所以还算干净整洁,设施齐全。

一楼有厨房、客厅和一间卧室,还有一个小院子;二楼是三间卧室、卫生间和一个小客厅,二楼除他们之外还住了一户家属。房间外面有一个超大露台;露台上去是屋顶大楼台。

姜妍到了部队大门,等着俞文韬过来接她。远远的,一个身穿野战迷彩装,黑色军靴,高高瘦瘦的人跑过来。大家都穿一样的服装,所以姜妍没敢招呼。直到距离近了些,姜妍认了出来,迎过去给了俞文韬一个大大的拥抱。

俞文韬提上行李,带姜妍去了租的房子。姜妍说很喜欢,感谢他给找了这么方便的住处。站在屋顶的大露台就可以看到俞文韬的部队里,也能远远的看到他来的路。此时的姜妍只要能天天看到他就觉得满足了。

俞文韬很快就帮助姜妍安顿好了。为了让房间散散长久不住人的霉味。他们出去坐在了露台的沙发上。

午后,阳光透过周围的大树,洒落斑驳光影,暖暖地照在人身上,慵懒而惬意。依偎着窝在沙发里,就像两只晒太阳的猫。

“这次能待多久?”他眼里充满期待。

“永远”姜妍抬起头看着他,故作轻松地说。

“别开玩笑”俞文韬的笑容僵在那里。

“怎么,怕我这个冒充的家属给你添麻烦?”

姜妍很少提起这个事,就像他们之间的禁忌一样,在一起的时候,谁都不会轻易提起。

“六年了,我们从认识到你结婚到现在,在我的朋友和你的战友、领导看来,我都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可在你的父母、亲朋好友和我的父母看来,我是什么,我是小三!我不是小三,我是你的爱人!我不想再活在这种生活里,我只是想能永远和你在一起。”姜妍坐直了身子,有点愤怒地盯着俞文韬。

这些话,姜妍想了一路,想着怎么和他说合适,没想到就这样说出来了。

俞文韬愣住了,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瞅着姜妍,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显然,他还没想好该如何处理,更确切地说,他压根就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过了一会儿,俞文韬起身,一边走一边说:

“你坐了那么的久飞机和汽车,累了吧?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打点饭。”

姜妍看着俞文韬的背影,即失望又庆幸。她知道如果自己不主动去谈这个问题,他还是会一如既往地逃避?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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