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故乡!

                       

      故乡是我心灵向往的地方!回不去的地方叫做故乡!那是我记忆中最美好的地方,那里盛满了我童年的欢笑和幸福!我仿佛一个日暮的黄昏的老人,深深的怀恋起我的回不去的故乡。回去的是别人的地方,我在搜索寻找我生活的痕迹,却已经物是人非,有孩童笑笑的问我,你来这里找谁?他看着我不一样的打扮和城里人才有的细白的皮肤!他认定我是客人!我看着他,他稚气的让我猜不到他是谁的孩子?我打量熟悉又陌生的故乡,寻找给我美好记忆的往昔!我想穿越时间寻找童年的自己!我生在这个地方,长在这个地方,只是,我漂泊去了,现在我回不来了。我深情地怀恋是因为 异乡没有父母!在异乡,我的名字叫外地人,我给自己的名字是流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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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乡并不美,从现在或那时的眼光看来!那时黄土写着凄凉!冬日的时候,满山遍野看不见一丝生气,树枝树丫尽显寂寞!冷风吹过的时候,脸庞生疼生疼!不规则的房屋写着落后,村里的泥巴路坑坑洼洼!到雨天的时候,更是狼狈,小心翼翼,深一脚浅一脚,拔出左脚右脚就陷进去,拔出右脚左脚又陷进去,还要不留神摔一跤!冬天冷时睡觉只能蜷缩着肢体,直到天亮!我象所有小说里的女主角一样,渴望离开农村!幼稚的我常常想世界上如果有一个可以天天洗澡的地方该多好啊!没想到还真有这样一个地方!人说婚姻是一座围城,在城外的想要进去,在城外的想要出来,人的欲望又何尝不是如此!拥有的不知珍惜,失去才知美好!

        那时,对我来说天天想要离开的地方,如今,却是我天天怀恋的地方! 年过四十,才发现不是富有让你幸福,而是爱让你满足!吃咸菜彼此相爱胜过吃牛排彼此仇恨,是多么有道理的话!

        我生在长在一个小山村,它四面环山,当我记事时,党的好政策已经来临,包产到户,农村到处一片欣欣向荣。我家的院落里因为爱就充满了生气。院落里你猜有些什么?有桃树,苹果树,核桃树,枣树,杏树,梨树。院子外面还有花椒树,梧桐树,槐花熟,最有趣的是杏树是父亲小时候吃了两个杏,把仁栽在土里,没想到它居然真的长大成为小树,大树,直到现在,每年为我们供应着甜甜的果实!还有一棵树,要提一提,那是一棵梨树,哥哥学会嫁接技术的时候,他就突发奇想的要做一个实验,把杏树的枝丫嫁接到梨树上面,居然也活过来,而且结果,只是果实不甜。但你可以很清楚看到他们枝丫的纹理明显的衔接,那是一个成长的记载。那时,我仰着头,看那眼中最伟大的实验,眼中充满了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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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下梧桐树,你知道有什么用意吗?那是父母亲为女儿准备的嫁妆,等到梧桐长大,就伐下,锯成木板,晒干,就可以请木匠来家里做成家具。那时,母亲会做好吃的菜来招待木匠,桌上会有花生米,西红柿炒鸡蛋,和其它好吃的饭菜。木匠笑笑的工作,母亲笑笑的做饭,父亲笑笑的帮忙,那炊烟,那炸花生米,那木屑飞溅,那霍霍的锯声,带着幸福的生气浸润我们的心灵!我们孩子感受着这喜乐。那是幸福的。家里有女长成,那是青春的气息,那是一个家庭美好的年华。而我家里更是如此。

        母亲是镇上人,因为吃不饱在哪个年代,就嫁到农村,冲着农村那吃不完的粮食,父亲是一名军人,高大英俊,一米八的个子,剑眉英武,双目炯炯有神!腰板笔直笔直的!当我们会开玩笑的时候,就笑母亲,你当年不单单是为那粮食来的吧!他们生出了我们几个英俊的,美丽的孩子!所以当哥哥姐姐长的快大的时候,就有人不断来提亲。那几年我们家着实热闹了几年!更有让人快乐的是,一家人来提亲,先是说把女儿说给哥哥,知道哥哥有了对象,就又托人要把姐姐说给他们儿子,总之就是要与我们家结亲!因为他们,我也占了不少的好处,比如,从镇上回家,就总是碰到村里的哥哥姐姐,他们主动把步行的我载回家。那是山路,他们费了很多力气,目的就是和我了解一些姐姐的喜好,哥哥在忙些什么!晚上,我坐在母亲热热的炕头上,就兴致勃勃的告诉全家人那人说什么了,这人讲什么了,一家人就都笑。姐姐往往羞红了脸!

        姐姐比我大很多,她高高的个子,留着黑辫子。身体非常健壮,她一个人管理着家里的棉花田,手脚麻利的摘棉花,我就坐在一边给她作伴,那时我才八岁。我看太阳高高的照着,姐姐的汗珠在脸上,如同露珠一样美丽,她的脸庞白里透红,好像桃花一样。小麦熟的时候,姐姐一个人拉着架子车从山岭上下来。让我踩在车后面,压住车尾,车子飞快的跑着,姐姐因丰收喜悦,我因坐车的快感喜悦!我们很开心!当然啊,哥哥也很能干,只是他是男的,在农村,男人这么能干是没什么的!姐姐美丽,勤劳能干,就象知青们唱的村里的小芳姑娘。姐姐的美丽,注定她不会嫁到山村里,25岁的时候,可以说是晚婚,她嫁到镇上,嫁到母亲离开的地方,那时,那地方也早已富足了。村里的小伙子失落了很久!她自己找的对象,结婚后,她没学过理发,就开了一家理发店,走在了个体户的前沿,她过的很好!她给我的童年增色不少。姐姐很爱我,她把小小的我打扮的象一朵花一样,带耳环,带镯子,有时会给我化化妆,有时给我买漂亮的裙子,我小时候,也是村里的一朵花,走到那里,很多人看我,逗我,和我开玩笑!说,长大了给我做儿媳妇吧?我就羞羞的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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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她把她的温柔遗传给了我们姊妹几个。她最大的优点是她很有文化,她的文化是从圣经里学习得来的。那么落后的年代,她却接受了西方来的思想,西方来的文化,所以她有很高的素质和才情,她会讲道,会写文章,这是我长大后知道的,这是圣灵的恩赐,她因为上帝,也因为她是一位福音的使者,她在村里很有地位,她会给东家祷告,给西家讲圣经,鼓励人,安慰人,帮助人,因为神与她同工,所以她的工作是有果效的。于是,附带一些事,她也就做了,比如,别人让她去做媒,她对双方的评价都是真实的,绝不欺骗,然后,还有村里的纠纷,村干部解决不了了,只要看到里面有人与基督徒是亲戚,就去找母亲,因为上帝,很多人做了让步。事情就好处理了。村里的基督徒慢慢多了起来。我走到那里,都是姨姨,都是叔叔,因为他们都是母亲的弟兄姊妹!我走到那里都是爱,都是受欢迎的!这爱让我铭心到永远!

        我是 和父亲长的最像的一个,其他的姊妹兄弟都象母亲,父亲生我时,已经快四十了。他很爱我,在姐姐哥哥身上还有威严的话,在我这里,就只有温情了,在我的记忆里,只有前年他呵斥我一次,就再也没有了。父亲很能干,退伍后,回了农村,当了那时的生产队长,他带领着社员搞建设,带着哥哥姐姐搞自己家里的建设。我们家是新中国的第一批万元户。他用肩膀一担一担的担着平果走在之子形的山路上,直走到家里不再种苹果,我们长大了。他的身板依然硬朗!他在黄土上面开辟出几个宽敞明亮冬暖夏凉的窑洞,又为儿子们预备结婚用的小院,那时的女方标准是需要一座红砖小院,小院子有三间平房,要有一件厨房,要有一间洗澡间!只是小弟都和我一样离开了家乡,父亲的第三座院子就停留在时间里了,没再继续!父亲还有一项绝活,他会屠宰猪,每年过年的时候,村民就会在空场上支起大锅,旁边就围满了人,我总是不敢看,躲得远远的。但是父亲干完活,别人还会送他一两斤肉,他就喜洋洋的带我回家,还不忘为我们拿一个猪身上取下的气球给我们玩!他在闲暇时还会去建筑队  帮忙盖房子,他用爱和热情经营着生活!父亲是勤劳的,他的孩子没有一个他不送出去深造的。很多的女孩小学一毕业就定亲待嫁了。父亲却送我到乡里,到城里继续都书。父亲却又是温柔的,冬天的时候,我坐在父亲的脚边,让父亲给我讲故事,父亲说我给你唱支歌吧,我拍完巴掌,父亲一边缠着穗子,一边悠扬的唱出,蓝蓝的天空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我的心就跟着他到了草原,到了他当兵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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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宠爱中长大,没干过农活,在我们那里是不可能的。我的身体也不如姐姐哥哥们健壮,小小的时候就被妈妈牵着手看医生,直到十二三岁。所以,我的堂妹养成习惯照顾我,认为我孱弱,父母过多的爱使我有些娇气!而我从小也比别人感情丰富一些 ,动不动就要流眼泪。父母一句不注意的话,我会伤心很久,可是在农村别人拿着擀毡打孩子那是常有的事,可是我受不了那,似乎上帝给我一些才气,也有一些小小的抱负,那使我有一些虚荣和眼光,我总是想要离开农村,要干出一番事业,而家人也是如此,他们的目的也是让我离开农村,当上城里人,过上好日子。所以,我的成长方式和村里的小姑娘都不一样!同时我还有农村人的质朴与真诚和单纯!这决定了我飞不高!

      我们周围的院落是本家的哥哥叔叔的。我们小伙伴很多,我们一起玩耍,一起成长!因为我的学习成绩较好,我就走到那里又多了许多的表扬!老师也很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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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的时候,村里的一条河水就唱着欢快的歌飞奔而来。我就一天几趟的往那里跑,玩水,我甚至把妈妈干干净净的床单揭了拿到河里去洗,浪费她的洗衣粉。又把河里的泥巴涂到皮肤上玩,只是没想到还真有泥巴浴!

        我的童年就在欢声笑语和懵懵懂懂中度过了!我的父母亲给予我极大的爱。我的村庄给予我极大的温情!

        因为温馨,就成为一生怀恋的热土!

        如果再有来生,我想我再也不会走远!我要在故乡的怀抱生老病死!我不要未知的世界,我不嫌弃故乡你的贫穷!我要看着父亲和母亲一点点老去!我要还给你们今生欠你们的一切情!

          爱你!故乡!爱你,我的兄弟姐妹!爱你们,我的父母!

              2007年写于武汉武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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