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人的生活里无非就是茶米油盐酱醋茶,但是对于范水和琼海来说,这些并不需要他们来操心,他们要做的只是琼海好好地打理琼氏木业的生意,而范水尽快地为琼家添上香火就可以了。
这两件事情看起来非常容易,但是对于这二位来说确实如蜀道之难,难于上那青天了。
先来说这琼海。不知道是受到了大喜之日各种事情的巨大刺激还是什么其他的什么原因,他开始无心再打理琼家的木材生意了。结亲之前还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去隔壁的村子谈谈生意,或是在自己家的木工坊里面监督监督工人们做工。
琼海去隔壁村子谈生意也只是个幌子罢了,真正的原因是想去别的地方玩儿玩儿而已。这小小的扬家沟村已然让他感到无聊和厌烦,别说是扬家沟村的街头巷尾了,甚至是那些个犄角旮旯的地方他也逛了个遍了。他需要崭新的天地来施展自己的“拳脚”,而这“拳脚”也只是到处逛逛,四处看看罢了,他不怎么近女色,当时的他也不怎么好喝酒,因此并没有什么新鲜的事情发生。
他在自己家的木工坊里面监工也只是想打发打发无聊的时间罢了,和那些木匠工人或是开开玩笑,或是聊聊八卦,这一切也只是在那琼家太太的眼前装腔作势而已,这些也都是为了堵住那些下人七零八碎的嘴,堵住扬家沟村民们的嘴,堵住各种亲戚朋友尤其是那些有权有势有钱之人的嘴,可千万别让他们知道这堂堂琼家木业的大公子竟然是个游手好闲、整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物”。
回头想一想,琼海上次骑着他那头心爱的气宇轩昂的毛驴前去别的村子谈生意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范水的时候。这都几个月时间过去了,他竟然一次都没有离开过扬家沟村,甚至很少出去琼的门儿。
自从他跟范水结亲以来,确切的说就是大喜之日的那一天,他便贪恋起了喝酒。一开始的时候他也只是在晚饭的时候就着饭菜喝一点点,慢慢地喝得多了起来,最后就连中午也开始迷恋起了酒水,可以说是无酒不欢,没酒不行。
他的喝法并不是自斟自酌,而是偏偏要强拉上身边的几个下人陪同。很多下人跟他喝了几次之后都避之不及,原因是他的酒量很差,酒品也很差,没喝几盅就开始上脸了,而且还总是破口大骂,骂得相当难听,骂得那些个下人狗血淋头的,因此那些下人再也不敢跟他们家的少爷喝酒了。
要说这琼海酗酒最大的受害者应该是他的妻子范水了。每次喝醉酒后,琼海对待范水总是非常的粗鲁,就像是新婚之夜那般的痛苦。范水只能忍耐再忍耐,毕竟现在自己仍然是一种寄人篱下的境遇,没有人能够伸出援手救她。
但是在这一次又一次的粗鲁过后,范水最终明白,这个曾经似乎深深爱着她的琼海如今只是把她当做了发泄的工具。当下这个酗酒后粗鲁又无礼的琼海已经和原先那个温柔又体贴的琼海判若两人。琼海清醒的时候变得越来越少了,醉酒的时候变得越来越多了,因此那个在清醒的时候还能够关心一下范水的他变得渐行渐远了起来,剩下的只有这个大多时候都在喝酒、醉酒、粗鲁之间往复着的琼海了。
琼海酗酒的事情当然躲不过琼家太太毒辣的眼睛,她一边是在可怜着自己的儿子整天借酒消愁的痛苦,一边又在想办法帮助儿子戒酒。她先是勒令琼家上下的下人不得同少爷一同饮酒,否则逐出琼家大门,一分钱也不会给。没人一起陪伴着喝酒了的琼海先是消停了几天,后来便学会自斟自酌了起来。仍然是没喝几盅就上了头、红了脸,喝醉了就开始破口大骂,但也只是自言自语式地咒骂,下人们也没有听出来骂的究竟是谁,骂的是什么话,就着酒劲儿囫囵一片。
之后,琼母见这没有什么效果,又命令下人将琼府上下所有的酒水全部都锁了起来,由专门的人来进行看管。琼海利用他的聪明才智想过很多的办法,他想要用钱买通看酒的人,但是对于看酒的人来说,相比于琼家的大少爷,琼家的太太更让人闻风都要丧胆,所以这招并不奏效。他想要趁着看酒的人在不注意的时候将锁给生生硬撬开,但是不知道这铁锁是什么巧夺天工的工艺,总也撬不开,最后只得放弃。
琼海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跨出琼家的大门,去到街上的酒家讨就来喝。在名誉和酒水之间,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酒水。那曾经玉树临风的琼家大公子,此时此刻已然变成了一个不怕别人嚼舌根儿,不怕败坏自己名声,不怕败坏琼家名声的名副其实的“酒鬼”了。
喝完醉醺醺的琼海便又是晃晃悠悠地回到琼家,回到卧房去找自己的媳妇儿去了。见到此情此景,范水也只能将打碎了的牙往自己的肚子里面咽,哑巴吃黄连是有苦说不出,苦不堪言啊。
日子总得继续过下去吧。
嫁到这范家已经有了几个月的时间了,但是这范水的肚子却是始终也没有什么动静,难道是因为琼海总是喝酒的原因吗?她也非常地焦急想要为那琼海,为这琼家生上一个孩子,哪怕是个女孩儿也行,要是个男孩儿就更好了。她想要生个孩子的目的并不是因为她有多么地爱自己的夫君,自从琼海酗酒之后,他们两人之间仅存的那么一点儿零星的爱意已经荡然无存了,她更不是因为爱这个琼家,这琼家并没有对她很好,甚至是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冷漠。她只是想生个孩子,她认为只有这一个办法能够让她之后的生活会过得轻松一些,不会再受到琼母的冷眼相待,不会再受到丈夫粗鲁的对待,甚至可以让自己的父母和三个哥哥过得更好一些,仅此可以,再无其他。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心愿却总也没能够实现,看来她每日清早去琼家的祠堂跪拜时所做的虔诚祈祷全都是错付了。
每天一大清早,范水都要到琼家的厅堂去给婆婆敬茶,每天都在不断地重复面对如新婚第一天时琼母那副嫌弃而又厌恶的脸色,范水有一点儿受够了,但是她又能怎么样呢?没错,她也不能怎么样,只能在心里面抱怨几句罢了。
她开始想一些旁门左道从而能够尽快让自己受孕,还想了很多的办法去讨好自己的婆婆。
她又是如何做的呢?我们下回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