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小学的时候,我被父母劝回到学校去上学。啥?按说小学生去上学是天经地义的事,可当时忘了脑子里哪根筋搭错,反正死活都不愿意再去学校上学,也许是和老师体罚有关,也许是自己哪里想不开,反正打算在家里自己学。也记不清楚最后怎么又会按照爸妈的意思,回到了学校,有一句话我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爸妈对老师说,这孩子自尊心特别强。后面可能还说了一些,比如余生请多指教之类,不对,是余课请多指教就足够了。
话是还记得,可自尊心到底是个什么鬼?直到现在也没完全弄明白,不懂的事就问度娘,原来自尊心是尊重自己,维护自己的人格尊严,不容许别人侮辱和歧视的心理状态,它是于后天环境中逐渐形成的心理,每个人都有自尊心,可千万不要使其扭曲而形成虚荣心,这样会贻害无穷。
马齿徒增,年华虚度,空留一身疲惫,除此之外,哦对,还长出了一张机关枪也难打透的厚脸皮。竟然逐渐忘了还有自尊心这个词,俗话说,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以前不相信,现在觉得有一点信了。
相当抱歉,说起不要脸居然让我想起拉布小同学,小拉布之前读的是二年级,他们班级的班主任不要他了,然后拉布同学就正式来到一年级,他之前一定被几个老师训斥过,但拉布同学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再抱歉,这话是我的小学老师教会我的),咬定造反不放松,立志淘气尔拖村,千打万骂还不听,任尔东西南北风。对拉布小同学种种表现打算请教专业人士,在找到更适合于他的教育方式之前,仍会苦口婆心进行说服教育,不打不骂多鼓励,摆事实讲道理,听进去多少算多少。
早上小拉布在课间的时候跑到面前送给我一幅他自己画的画,一只大公鸡和一只小公鸡,大公鸡还用水彩笔涂着颜色。和谐的画面只持续了一个上午,中午吃饭的时候,叫拉布同学,拉布同学视而不见 充耳不闻直接当杨老师是空气,惩罚让他最后一个打饭,结果这就想不通了,找他谈话小拉布又变得一声不吭,下午连续用了两个课间十分钟,才终于让他张开了小嘴巴,自己能够认识到,老师叫他而他不答应这种行为是不对的,以后见到老师要打招呼,因为做错了事,所以才让他最后一个打饭,如果再有下次,就不许吃中午饭。
想来小拉布也是可怜的孩子,今年只有九岁,父亡母改嫁,既没爹疼也没娘爱,寄人篱下于叔叔家,平时在学校淘气也不得老师待见。总想多鼓励他,让他能表现得更好,哪怕退而求其次,就算学会一些文明礼貌也好。
受到过高压对待的学生,因为有阴影,性格内敛很难再和他们用心去交流,害怕和老师沟通,这真的很可怕。
年纪小的时候普遍内心脆弱,很在乎别人说了自己什么,别人的言行很能影响自己的判断,可能被老师说几句就哭了,被家长说几句就情绪低沉半天。我自己在小学四年级的时候胆小如鼠,寒假贪玩不做作业,等到开学后突然发觉无法向老师交差,吓得我不敢去学校上课,跑到奶奶家避避风头。当时脑子一根筋,只想一时逃走后再说,并无长久打算。
如今看来自己的想法幼稚到可笑,可在当时就这样做了,妄图用逃避来解决所有问题。生活中的很多事情,除了面对这一条路之外,根本就无逃避的可能。
长大以后再照镜子,越发觉得镜中的自己像只老狐狸。昔日寒山问拾得曰: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拾得云: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拾得是咋做的?根本就不理会别人如何对自己,若我们自己内心不为所动,那其他人的语言就对我们够不成任何伤害。老树曾在漫画里写过:天下本来无事,纠结只在人心。以为有分有别,其实无古无今。
有人说,很多时候所谓自尊不过是一个人越是百无一用的时候,越执念于那些无足轻重的底线。
当一个人明白自己穷其一生到底要做什么事,为了目标而努力,很少再会顾及所谓的自尊。司马迁在《报任安书》中解释自己为什么受了宫刑奇耻大辱而仍然苟活,那是因为《史记》还没完成,为了达成心中的目标理想就算被人诽谤和议论,戴罪被侮辱的处境也会强自忍耐下去。
一个人越是炫耀的东西,往往就是越是他缺乏的东西;表面太要强太敏感的自尊,其实正来源于内心深处的自卑感。
成长的过程不过是精神和肉体的共同发育,让自己逐渐摆脱执念的困扰。老雾写过篇文章,题目叫《万水千山总是情,脸皮太薄可不行》,现实生活中,三观相似之人一定少之又少,徐志摩在诗里写:“我将在茫茫人海中寻访我唯一之灵魂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结果他认命了。
不对,是命认他了,34岁那年飞机失事,坠于开山。
一生所遇到的绝大多数人三观都会不一致,怎么办?包容?曾经在和朋友聊天时说过,有些人、有些事,并不是吞下了委屈喂大了格局,可能是吞下了委屈还得等着吞更大的委屈。敢于表达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让别人知道,会哭的孩子真的可能有奶吃。
磨难和挫折都不过是加厚脸皮的途径而已,凭一张厚脸阅尽世间百态,用一公众平台写尽尘凡千姿。我自提笔向天笑,笑完我就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