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隔一段时间就会对家里的东西进行一次大整理,犹犹豫豫扔掉一批,迅速补充新的,补的永远比扔的多,所以家里总是满满当当的,女儿很不幸受我影响,也总爱淘些小玩意往家里搬。
我扔的时候总是这也不舍,那也不舍,特别是衣服,总好像每一件都承载了故事,跟我血脉相连,难以割舍。
我存了一箱自以为经典的衣服,记录了我从精瘦到虚胖的每一个进阶,过段时间就要翻出来把玩一番,仿佛欣赏文玩。亲密如老公并没有发现我的这个癖好,所以我也只能偷着乐。
人生的旅行箱,对我来说,是一个一个增加,也一个一个逐渐填满物件。我总在旅行中不自觉或自觉,主动或被动的加载需要的、不需要的,满满当当,亦如我的衣柜。
其实我可以给这些旅行箱排一个序:
1、是男人和女人。奇怪吧?孩童时提先对男人女人有认识吗?不奇怪,人一落地就从自然人向社会人发展,与小伙伴一起玩耍就开始了小社会的交往,就有了社会性长足的发展,有了对男孩和女孩区别的认识和对待。男人是什么?男人是可以一起玩的伙伴,是可以打架的。女人呢?女人是心眼多的,小气的,打架不好下手。这是我童年粗浅的判断,也影响我现在划分男人和女人的界限,许多扭捏作态,一件事总扯不清,小心眼的男人,我直接把他当女人看。
2、是疾病,疾病和糖水罐头和拌了砂糖的中药等同。我小时候是个药罐子,也是个馋猫,因为有奢侈品糖水罐头的安慰,基本上没有对疾病的恐惧感。拌中药的砂糖也是一剂良好的零食,在贫穷的童年舔一口足以让我回味一天,要是有冰糖,那更是升格的待遇。现在偶尔烤蛋糕做曲奇,放砂糖的时候,也往往带着一种特别的甜蜜的感情。看它沙沙的滑下去,旋进蛋糊里,能达到一种描摹写意画般的意境。
3、是金钱,金钱等于包工头,哈。在建筑之乡的老家,第一批会抓老鼠的猫就是这一群包工头,至今很多同学都子承父业,做着建筑承包商的工作,俗称包工头。我从小立志嫁包工头,之所以不说做包工头,我小小年纪就知道自己没条件。其实我更想表达的是对金钱的渴望,只是被我用这么一种俗气、幼稚、直白的方式表达出来了。想嫁包工头的愿望源于最后一条土布裤。三年级的操场,一群女孩在跳橡皮筋,她们都已经换上了时髦的灯芯绒长裤,我提拉着土布裤凑过去,被她们无情拒绝,因为我是班上最后一个还穿土布裤的。于是,我立志嫁包工头,长大后伸手可及时却又不接招,可见小时候的愿望大多是不作数的。
4、是假期,假期代表繁忙,暑假地里活多,寒假拜年亲戚多。忙忙忙!现在也好像一直延续这个风格。
5、是爱。爱等同幻想,从小对爱又渴望又麻木,不懂表达爱也缺少被爱,我常常靠幻想编织爱的世界。有时候一篇喜欢小说,我可以把自己代入任何一个角色,不停的续编各种感情戏,或被爱,或被虐,或遗憾,或坚贞…感觉硬是比别人多活了几辈子。
6、是性,性是好奇。小时候养过蚕,化茧成蛾,两只蛾开始臀对臀交配,一动不动。隔壁姐姐文雅的告诉我:“他们结婚了。”时值我家亲小姨洞房花烛日,不免傻呆呆想,小姨和小姨夫也这样臀对臀?长大后了解虽不中,也相距不远矣。
7、工作,工作是独立,是终于脱离了买块肥皂也会被人唠叨的日子。感受了一把经济大权在握的感觉。
8、是婚姻和孩子。这两者之间在我心里奇怪的互为因果,也都代表爱的存续点。不知道有没有人像我这样,喜欢在孩子睡觉时,目不转睛的看她,偷偷捏她的手和脚,轻轻和她脸贴脸,怎么爱也不够。
行李箱一只只的攒起来,物件也天天在增多,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生活的影响,这人生的旅行箱我也总爱过一段时间,打开来看看,丢的时候犹犹豫豫,加的时候多多益善,漫出来然后精简,漫出来然后又精简,然后又漫出来。但是果然,压箱底的宝贝总在那,静静的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