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以前住的院子里有两个花园,一个圆形小一点,另一个椭圆大一点。其实另一个是椭圆抑或是方形我已经记不清楚了。
那是我一个大奶奶也就是我爸的大妈的院子。三孔窑洞,一字排开,院子很大。
当我还上学前班的时候,大奶奶已经七十多岁了吧,是我唯一亲眼见到过的小脚老太太。
圆形的花园就在我家住的窑洞门前,比较小,用砖块插空垒了三四层作为围栏。里面主要种了点月季花,花枝已经很粗大,上面的刺也长得大。前几天听人说月季花和玫瑰花是一样的,我也不知道,月季我也不怎么认得出来。由于月季花的粗壮,下面也只长了一些比较小的花种。原谅我不知道花名,也只依稀记得它们开过的样子。除了那种我们用来做耳坠的花,还有指甲花。大红色,桃红色,以及橘红色,捣成浆,涂到指甲上,用在野外采的一种巴掌状表面有小毛刺摸起来粗糙质感的叶子包起来,棉线一圈一圈缠起来,十个指头,全都做了包扎。这样的状态,得持续一个晚上,必须要捂到一定的时间,解开棉线,小心取下变形萎蔫的叶子,花浆已经成为黑褐状,指甲吸走了花朵的美丽颜色。因为制作粗糙,一般挨着指甲的手指也会染成指甲的颜色,过大概一周才会消退。而染的指甲,则会保持很久,你会看到最开始的一指头红色,变成指甲红色,再变成半肉色半红色,最后,只剩下指甲盖顶部还剩下一点点印记直到最后消失。那时候,染指甲也是我们小大人之间一件大事,哪一天在谁家包指甲,大家都会赶去,等长辈准备好材料给我们一个个轮流包好,就举着五个绿指头疯玩去了。早上睡起来,经常有看到,唉?怎么少了一个绿指头?晚上弄掉了…
另一个大的花园就中了更多的花,我也叫不上名字,是不是还有一棵石榴树,我也记不清了。那时候最喜欢的是一种紫色的花(原来从小喜欢紫色)。叶子是长条状从根部就分散长出来,花瓣柔软卷曲,妖娆美丽。每次,都只是远远观看,从来也没有伸手去摘过。有一种花的叶片,只有指甲大小,像槐树的叶片,只是长宽比更小接近圆形。而花朵的样子竟是全无印象了。一种长得会有半人高的花,单层花瓣,粉红色,花心颜色更深一些。将花瓣摘一片下来,在花瓣尾部稍厚的部分纵向撕开一点分成两片,粘在鼻头上,装大公鸡。它的种子厚饼状,比拇指稍微大点,我们叫它"馒头",好像还吃过呢。记得后来,花园没人打理,种了玉米。
幼年的我,很会自娱自乐。在花园里摘了各种叶子回来,拼成小动物,最常做的就是金鱼,因为喜欢做金鱼尾巴的那种枫叶状但更细长一点的叶子。而连接叶子之间的材料也是取材于花园——长长的枣刺。小学的时候,这些东西好像还夹在书里,后来,也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现在,大奶奶也走了好多年,院子也早已荒废。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现在的人,都会把花养在花盆里,大大小小的盆,干净又省事,关键可以放在房子里。新铺的水泥地院子里,也都没有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