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开:80后美女设计师成长记》第四章 遇黑中介

文/人鱼海棠

上一章 初到东莞

有句老话说得好:吃一堑,长一智。意思是说受到一次挫折,便得到一次教训,增长一分才智。

其实,仔细看一下,我们就会发现,很多骗子的手段并不高明,他们之所以轻而易举取得了成功,究其原因就是利用了人性贪婪,急功近利这一弱点。

有人生病了,走投无路,就会“病急乱投医”,上了黑医的当;大龄女急着早点把自己嫁出去,便很容易上骗子的当,失财失身......再比如找工作,当你着急,慌乱,一不留神就会上当受骗。

有过找工作经验的人也许会这种体会:刚开始觉得可以慢慢找,找到合适的为止。慢慢的时间一长,钱包越来越瘦,便不再淡定,心里着急起来。

日子一天一天地往前走,每个周末我和阿娣、小曾和阿军三人都如期来到人才市场,每次的结果都一样,我们都不知道被拒绝了多少次。过了一个多月,我们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

2000年8月的某个周末,我们又来到了智通人才市场。

和往常一样,这里人山人海,每一家招聘单位都被求职者们围得水泄不通,通道也很难走得过去,因为人太多了,我东看西看,好像也没有自己合适的职位,这么久也没找到工作,也不知道自己合适做什么了。

我在人流中被推挤着走来走去,不知如何是好,不管什么职位,都要两三年同职工作经验,而对于刚刚从学校毕业的我,却没有类似的从业经验, 实习时学到的那点东西,这时根本起不到作用。

我在一个个被围得水泄不通的招聘档口排队等候,然后进去面试。好不容易才排到我,一两个简单的问题就把我刷下来了,而这些问题不外乎是:你有相关的工作经验吗?你为什么要应聘这个职位?

这一天,我一共被公司拒绝四次,幸好最后还是一家灯饰厂留下了我的简历,我投的是退而求其次的储备干部,这个职位不太要求工作经验,应届毕业生也可以,人事收下我的简历,说带回去看看,如果有需要的话打寻呼机通知我去面试的。

到了中午,大家会合,彼此问了一下,情况都大同小异。大家拖着沉重的双腿,漫无目的地走在莞城的街道上。外面车水马龙,太阳像火炉似的炙烤着大地,我们都是贴着商铺廊下的阴凉地方走,偶尔还能偷到从商铺的门口透出的一点清凉。

在经过一个铺面,门口停着不少人,仔细一看,那是个职业介绍所。门口放着一块广告牌,职业介绍栏处用红纸黑字写着公司的招聘简介,我们顿时眼前一亮。

也许看到我们的衣着表情和手里的文件袋,刚在职介所门口前停下,马上有一名理着平头的青年男子走过来问道:“你们在找工作吗?进来看看。我们这工作很多,肯定有你满意的。”

我眼光停留在一家电子厂的招聘简介上时,这名男子立即凑过来说:“你们是一起的吧,这公司有很多职位招聘,有文员、技术员、品管还有普工,待遇相当好且还包吃住。行的话,我们马上帮你们联系,然后办下手续我们给你开介绍信,下午去面试,明天就可以直接上班,相信你们出来找工作也没什么钱,就先交100元介绍费吧!”

还不等我们有所反应,他就热情的把我们领到开了冷气的办公室,并招呼一个长发女孩过来招待我们。

这位长发女孩眉清目秀,满脸笑容,看过了我们的身份证后,询问了一些基本资料和工作意向。她说职介所和工厂有长期的合作关系,面试的录取率很高。这100元介绍费一交,就是吃了定心丸了。如果从人才市场去面试的,就不一定了。

其实也是我们心急,世上哪有这种好事?哪个工厂不是按自己的需要来招人,不面试就录用,而且还要交钱,肯定有猫腻。

但当时的我们,迫切的希望能找到一份工作,觉得如果能马上找到工作,花100元也是值得的。

我追问他她:“如果应聘不成功,会不会退还,如果面试成功,这笔费用又如何处置?”女孩很有耐心地解释:“如果应聘不成功,这笔费用肯定会退还,我们职业介绍所是东莞正规的职业介绍所,还设有分店,规模很大,你就放心地去面试,相信会成功的,成功以后公司将会办一张工资卡,100元会直接帮你们存到卡里。”

我和小曾表示要表示在找文员工作,阿娣和阿军则是找技术员工作,四人表示最好在同一间厂。女孩马上介绍了一家在虎门的电子厂,文员、技术员底薪分别为800元和900元,包吃包住,试用期为一个月,每个星期有一天休息。她拿出一份表格让我们填写,在我的表格末尾签注了文员,800元工资字样。

在我们填表时那位平头走了出去,用座机打电话,好像在联系人,说有四个人下午要去面试。看到我们填完表格,他又了走过来,他对我们说已经联系好那边工厂了,让我们交100元介绍费。

交钱之前,我们提出想看看这个职业介绍所的营业执照,平头似乎早有准备,我们被带到相邻的一个房间,墙上确确实实悬挂着《职业介绍许可证》、《工商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收费许可证》共四证。

平头看到我们确认了证件,马上又开始重复他们介绍所是正规的职业介绍所,你尽管放心之类的话。他叫来了刚才的那一位长发女孩,领我们去财务交钱。在长发女孩的带领下,我们交了100元钱,他们开出了收据。

一会儿,我们又被领到了刚才面试的房间,平头将收据以及信息表订在一起,交给我们。另外还给了我们一张面试单,上面写着工厂的详细地址和坐车路线,面试单背后甚至还有一张详细的图文并茂的地图。

我们拿着信息表像拿到了定心丸,似乎走路都格外有力气,从满是冷气的室内走出来,感觉外面更热了。热辣辣的太阳光似乎要把人的皮肤烤熟才罢休,稍微吃了份快餐,我们就按着面试单,在公交车站找到通向虎门的公交车,四人按照面试单上的地址前行。

下午两点多,我们很快找到了面试单上写着的福隆工业区第二路口,然后顺着一路的厂房往里走,终于看到了那个招牌上的“XX电子”几个字。我们跟保安说明来意,填写一张叫作《来访单》的表格,然后拿着那张单到人事部去报到。

人事部的人把我们带到一个大办公室,其中有一个女孩问我,会不会打字?然后指着一台电脑,并拿出一张表格,说,“试下把这张表格画出来。一会儿我过来看。” 

天啊,打开的软件是EXCEL,我不会用,以前在学校学的只是DOS系统,五笔也不太会。我摸索半天,急得抓耳挠腮,也没把表格画出来,最后在有冷气的办公室,居然流汗了。最后,那女孩对我说,“不好意思,你可以走了。”

我很沮丧的出了厂门口,看到其他三个同学也出来了,他们的表情也告诉我,也没有被录用。于是,我们回到莞城,想到那个职介所的100元介绍费,说是应聘不上可以把钱退还给我们,就又来到职价所。那时已经是下午四点钟。

这回平头看到我们,明显没有什么好脸色,上午的热情已经荡然无存。但是依然把我们领到上午的办公室,一听我们说要拿回介绍费,就马上变了脸色。对我们说:“你们已经有过面试机会,应聘不上,我们也无能为力。钱是不可能退的。” 阿军和他据理力争,他一点也没有松口的意思,就这样僵持着。

过了一会儿,我们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办公室进来了四个身体壮实的男人,像一堵墙似的堵在了门口边上,面露凶光。平头说,“看到了没,你们还不滚,小心我把你们三个女的卖去做鸡!男的打残了极去乞讨!"  

长这么大,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合,我吓得小腿发抖,不过强做淡定。用哀求的语气对平头说,“大哥,我们也挺不容易的,找工作花了很多钱,现在连回去的路费也没有了,求大哥给回点路费我们回去吧。” 

也许是平头善心大发,也许是不幸中的万幸,最后他们退回我们50元钱,把我们打发走了。

就算是十七年后的今天,回想起这一段,还是觉得很后怕。

幸好,好事多磨,回到洪梅后不久,我接到了那家灯饰厂的面试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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