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兴发读书会】2024.2.25-26 读书笔记分享
《论语》【36】
未来就在历史里。我们社会每天发生的事,历史上都发生过千百次。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所以熟悉历史,就能预知未来。
【子张问:“十世可知也?”子曰:“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
【学习笔记】
子张问,十世以后的事情,现在能预先知道吗?
这里的“世”,改朝换代叫一世。子张问的是改朝换代的事,如果周朝亡了,又换了一朝,又亡了,如此十次改朝换代之后,天下之事,您现在能预知吗?
看来当时的言论是比较自由,天子好好的还在,他们师徒已经可以公开讨论改朝换代的事。
孔子回答说,殷朝因袭夏朝的礼,在制度上有所损益。
孔子说的礼,钱穆解释说,是指一切政治制度,社会风俗,人心之内在,以及日常生活之现于外表,而又为当时大群体所共同遵守者。
夏朝有天下四百年,改朝换代之后,殷朝还是因袭夏的礼仪制度,只是有所增减。殷朝有天下六百年,改朝换代之后,周朝也是因袭殷朝的礼仪制度,根据需要有所增减。观察历史的演进,必有因袭于前,又必有增减损益。观察他哪些变,哪些不变。不变的,知道百世相通。变的,知道他变的道理规律。这样,不仅十世之后可以预知,百世之后,我们也应该可以预知呀!
未来就在历史里。我们社会每天发生的事,历史上都发生过千百次,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所以熟悉历史,就能预知未来。
《论语》【37】
不是你的神,你不要拜。该你担当的事,你不要躲。
【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谄也。见义不为,无勇也。”】
【学习笔记】
非其鬼而祭之,谄也。鬼,古代人死了都称鬼。这里的鬼,狭义上指自己的先祖,广义上指自己分内的祭祀,张居正说,比如天子要祭天地,诸侯要祭山川,大夫要祭五祀,庶人要祭祖先,都是当然之分。
祭祀,是为了崇德报恩,不是为了求福避祸。
崇德报恩而祭,是礼,是本分;求福避祸而祭,就是谄媚。
比如你拜佛,那你必是信佛,按佛的话去做,按佛的价值观去行,那佛便是你的鬼,你的神,你当祭当拜。你若对佛的思想并不了解,也不感兴趣,拜下去那尊佛,什么来历,什么故事,什么象征,都不知道,只觉得拜他一拜,他或许会保佑你。那就是谄媚。你都没在他的价值观道路上,他怎么够得着保佑你呢?
今天我们若要祭孔。也要问问孔子是不是我们的鬼,是不是我们的神。若他并不是你的鬼神,你去祭他,那也是一种谄媚。可能是谄媚游客搞旅游,也可能是其他,孔子听到那些驴唇不对马嘴的祭文,他老人家恐怕也很不自在。
祭祀是最大的庄严和诚意。今天民间有的葬礼,弄来一些歪嘴道士,设计的种种礼仪,都是讨吉利,为子孙祈福,要逝去的亲人保佑子孙。似乎那人死了,成了鬼神,他就有了魔力。葬礼上种种节目,哪里是崇德报恩,缅怀亲人,倒像是演小品,种种奇怪的动作,牵强的象征祖宗保佑,求福避祸。把自己分内当祭的,也弄成了谄媚。
见义不为,无勇也。
义,就是你该做的事。该做的事,遇到了,见到了,却因循退缩,不去做,那是没有勇气。
看见老人跌倒在路上,上去扶她起来,是当然之义,该做的。却不去做。为什么呢,怕他讹我,那就是没有勇气。
孔子举了这两件事情,是说社会上种种不道与不义,都是人心的病。要么是谄媚,要么是懦弱。谄媚,就会去做不该做的事。懦弱,则该做的又不做。
一句话总结,该做的要做,不该做的不要做。
《论语》【38】
是可忍,孰不可忍,到底是谁忍谁?合理的解释是:“他这都干得出来,还有什么干不出来?”
【八佾第三孔子谓季氏,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学习笔记】
季氏,是鲁国大夫季孙氏,鲁国三家权臣之一。三家,是孟孙氏、叔孙氏、季孙氏,都是鲁桓公的后人。所以也称为“三桓”。分别是鲁桓公的三个儿子庆父、叔牙、季友的后裔。
八佾舞于庭,在家庙的祭祀中,使用八佾的舞蹈。八佾,是祭天子的礼制。佾,是舞列,每佾八人。祭礼,天子八佾,是八八六十四人的舞蹈。诸侯六佾,四十八人。大夫四佾,三十二人。士二佾,十六人。
也有人说,每佾的人数,就是其佾数,都是方阵。如此则八佾是六十四人,六佾是三十六人,四佾是十六人,二佾是四人。这个没法知道具体哪个对了。
季氏是大夫,但他却用天子的八佾舞蹈来祭祖,这是越制。
鲁国是周公的封国。当初周成王以周公有大功劳,地位特殊,特许鲁国用天子礼乐来祭周公之庙。但这仅限于周公。鲁国后世群公都因循僭用,已经是失礼。至于季氏,他已经连诸侯都不是,而是大夫之家,他也用八佾之礼,这是太过分了!
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现在一般理解,如果这都可以容忍,还有什么不能容忍的?!
不过朱熹不是这么解的。朱熹提供了两解。第一解是:“如果这他都忍心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他做不出来的?”第二解才讲,也有人说,忍是容忍。
按孔子当时的情况,如果是他认为不能再容忍季氏,那就是坚决要对季氏采取行动了。而他并没有决心,也没有能力,更没有计划拿季氏怎么样。所以合理的解释是:“他这都干得出来,还有什么干不出来?”
孟子说:“人皆有不忍之心。”君子对不该做的事,不敢去做,就是不忍之心。而季氏能忍于僭越天子之礼,他就没什么不忍之事,弑父弑君他都干得出来。鲁国就因此而内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