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重温

最近几日不知怎么滴,总是做梦梦见从前,从前上学那会,从前爸妈还年轻那会。梦里有很多熟悉的人,也有的我压根也不曾有过什么交集,梦里却和我很熟络地交谈,我还是跟现实里的我一样,和不太熟的人说话总是感到局促不安,实在是惭愧,做梦都不一如既往的怂。

最让我觉得温馨的一个梦还是做梦回到爸妈年轻那会,梦里妹妹还小,我也没有长大,但醒来内容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待我继续睡,想把这梦接起来,却不能如自己所愿了。

有妹妹那会,我不到十岁,爸妈为了生活在外奔波,时常是我带着妹妹出去玩,直到爸妈很晚回家,我们也才能回家。我最头疼的是在外面玩累了,妹妹开始哭着喊着找妈妈,那个时候任谁都没办法把妹妹哄好,有时候我实在没有耐心了,我会狠狠地揍她一顿,但事后也总是很后悔。

尽管我们年龄差距不算小,但我们之间,从小摩擦基本不断,我喜欢逗她,可她不识逗,总是稍被我惹到,便开始哇哇的哭,暴脾气的妈妈一听到妹妹哭,总是会拿我试问,我没少因为她而挨揍。我记得有一次因为我吃了她手上拿着的方便面,她便狂哭不止,我被妈妈狠揍了一顿,赌气不吃饭,后来因为肚子饿,还是不争气地端起了碗筷,为了表达自己的抗议,任谁跟我说话都不理睬,端着碗筷跑到邻居家门口吃,心里越想越委屈,竟边吃边哭了起来,邻居看到,打趣道:“又是惹你妹挨打了,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听着他的话,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觉得自己更加的委屈,鼻涕眼泪都流到了碗里,心里满是对妹妹的恨意。

 不过小孩子之间哪有什么真正的仇恨,没两天,我们便和好如初。慢慢地她也开始依赖我这个哥哥,尤其是爸妈晚上都不在家的时候,碰上雷雨加交的晚上,她总是紧紧地抱着我的脖子,以至于我都喘不上气,硬把她的两条胳膊给松开,看着她依偎在我的旁边沉沉的睡着,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仿佛终于能以“哥哥”这个身份而感到无比的骄傲与喜悦了。

成长有时候总是一瞬间的事情。我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在我屁股后面屁颠屁颠跟着我乱跑的小丫头就不见了,变成了一个顶着黑鼻尖跟着一帮自己的同龄人在外面风一般来回跑着玩的小姑娘,我们也少了很多共同的话语,渐渐地随着我学业的加重,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我们之间似乎变得不再那么的亲密。

细想一想,其实当她开始踏入校园生活,我这个当哥哥就没有再怎么管过她,尽管我是所有人眼中的优等生,但在学业上我却从来没有帮过她什么忙,可能是骨子里我们从小被灌输的观念就是学习是自己的事情,当然,她性格上要远远的比我这个哥哥独立、有主见的多。升入初中和高中的时候,入学的第一天都是我送的她去学校,背着沉重的行李到学校,我总是担心她不能照顾好自己,尤其是初中那会,第一次离家在外,到了宿舍,我帮她把被褥整理好,总是想着还有什么没有做的,不断地叮嘱她该怎么做,她倒不以为然,刚收拾好便去找同村的同学,督促我早些回家。等到高中送她的时候,尽管离家更远了,可她干脆只是让我把行李放到宿舍,其他的再没有让我这个当哥的帮忙。

一转眼,我们都已经成了大人,在不同的城市更让我们彼此之间交流少之又少,也只是逢年过节,大家才能聚到一起,她很少跟我谈起她工作上的事情,好像从来没有什么让她烦恼的事情,我有时候会怀疑,天下的兄妹都会如我们这般少言少语吗?也许吧,每每想到这些,总让我有些遗憾和伤感,遗憾的是我们没有太多共同的回忆,伤感的是好像也没什么办法能改变。

我偶尔会想是什么造就了今天的我们会这样,也许是父辈的影响吧,奶奶过早地离开,爷爷另娶,导致爸爸从小受到不公正的对待,兄弟之间的感情也随之淡薄,母亲和舅舅、小姨尽管关系和睦,但总是抱着不愿给彼此添麻烦的想法,导致相处起来总是有些生分,从小的耳濡目染,造就了我也是一个不愿意给人添麻烦的性格,尽管心里总是觉得和那些很少往来的亲戚们亲近,但也不知该怎么表现出来,或者该怎么相处,我不知道妹妹是不是和我一样,因为我从来没有真正地了解过她,不过我宁愿相信她是和我一样的想法。

可是不管我们之间来往有多么的少,话语多么的不投机,有一点是不会变的,就是彼此间的亲情,这将会陪伴我们一生,让我不管什么时候想起,总是能感受到温暖,即便是在梦里,也能让我感到格外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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