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一个人,在你的生命里匆匆走过,如梦幻泡影,如电亦如露。若不是在不经意间又听到TA的消息,我们甚至都不会想起,那些承诺,那些誓言,被刻意地避免提起。
你遇见过这样一个人吗?明明存在过,却像沙漠中的海市蜃楼般,一切如虚幻的真实,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是梦想太轻,还是生命太沉重?那些年我们忙着寻找答案,忙着四处碰壁,忙着应对嘲笑和讽刺。你可还记得那年澄澈如湖水的夜空?繁星点点,如湖中的珍珠,散落了漫天的愿望,你也曾在湖边对着星辰诉说心事,只是从未有人回应。天上的星辰承载着人间的愿望,若有人奢求太多,流星就会划过天空,坠落远方。你问我,人是不是太过于贪心,才有这漫天星辰?
如今我还会偶尔到湖边转转,湖水澄清,行人稀疏,波光云影相映,却再也难寻你的身影。听说那年你举家迁往北京,连夜就走,连寄信的地址都未留下。我以为你走之前,至少会告诉我一声。关于你的离开,在朋友之间多有传言。有人说你要换个新环境发展,有人说你是投奔了远方的亲戚,也有人说你走之前曾与人争吵,传言不可尽信。我宁愿相信你是如此洒脱的你,不是往日里会被旧情牵挂的你,不是会在意别人言论的你,不是那个会为生活琐碎烦恼的你。
冬雨未歇,敲打湖畔衰草,晨露凝霜,归途何茫茫。你走之前未曾说过何时回来,我原想着你走得匆忙,许多东西落在这里,日后必会来取。起初隔几日我便来湖边看看,若遇见过你,你会有很多话想问我吧?只是为什么你从来没再找过我,我也没能再遇见你。后来我也懒了倦了,隔几月,隔一年,总是不忘来这里看看,心里却已经知道难有结果。
那些东西对你来说不在重要了吗?还是说,你去的地方不在需要这些凡尘俗物?
再后来,每次路过,我常常望向这里出神,想着你曾站在湖边,怀着怎样的心情许愿,又怀着怎样的心情走进湖底。
我去过北京,那里没有你的消息,我回到家里,家里也没有收到你的消息。倒是那个曾和你吵架的人来找过我,却没有说起关于你的事。身边的朋友渐渐不再谈起你,以前我们那么确信的不会遗忘的人和事,时过境迁之后,才发现原来忘记比较容易。还是那片湖,渔船已不见踪迹,湖堤重新修缮过,那棵老柳树被连根刨起。拱桥已经没有旧时模样,新砌的石阶是方方正正的混凝土石板,被替换过的青石板上曾留下过我们的足迹,如今一并沉入湖底。时间如刻刀,将回忆雕刻直至面目全非,刻出现实里工整干净的湖景,留予我们却是千疮百孔、再难拼凑起的过去。
人们不该刻意地去回想过去,无论如何,此刻我还是想起了你。你离开之后,于我的生活并无太大影响,只是每当和朋友谈起过去,总要刻意地避开不谈你。只有在一人独处的时候,我才会偶尔想起你。你走得太急,忘记带走的东西太多,我总想着有时间要给你送去。即使你用不到,即使你已经不在意,却不该放在我这里。放在我这里也无妨,但你要记得,如果有天你回来,如果你见到我,记得问我要回去。除了答案,我仍未寻到,故不能给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