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女孩
有必要向大家介绍她,我的朋友。“傻女孩”的绰号是我起的,配上她再恰当不过,因为傻女孩常会做出一些难以理解,难以忍受的傻事。我要将她的“丑闻”一桩一桩揭发出来。
傻女孩走路骑车爱靠左边,我真替她担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向她的父母交待。
傻女孩上课,老师说注意听讲,她扭头转向窗外,去看蔚蓝的天,雪白的云。这样下来,成绩非掉到最后一名不可,哪还有希望考大学。
约傻女孩看电影,她非要搭上一个第三者,而且十分肯定:她不去,我也不去。想和她说几句悄悄话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恐怖的镜头出现,傻女孩吓得紧闭慧眼,我安慰她上千句好话,她仅出了一句:你真烦!我顿时牙口无言。
傻女孩说:我好累,真想睡上一觉。两秒钟后,她又活灵活现地在操场上闪动,追逐游戏,哪一点比男生差。
遇到难以回答的问题,我躲着说:你还小,不懂这些。傻女孩理直气壮地说:谁说我小,比你大两岁。而事实上她小我两岁。
傻女孩吃饭喜欢挑挑捡捡,我告诉她要珍惜每一粒粮食。她骂我老土还不算,竟把饭盒扔了,说这种行为是习惯,改不了的。难怪她身材十分苗条。(实际是瘦了点,不过最近好多了。)
傻女孩见到我躲得远远的,仿佛我是一只大老虎,能将她整个儿吞下。我问为什么,她避而不答。明明我就在她身旁,她视中无人地继续做自己的事。
到傻女孩家去,走了一段冤枉路不算,她还指着一个茅屋说是她的家。为了不让我起疑心,为了让我们上她的当,她独自一人绕着茅屋转了一圈。我更像傻瓜一样看着她从这个入口进,那个出口出,而她见我没上当,气呼呼地越骑越快。她得性格我早已猜透,连小孩都能一眼戳穿。能是我的错吗,只能怨她大小儿科了。
离别了许久,难得见一面,她窜得比老鼠还快,没等我反应,她已到街道的拐角处。而我明白,若追不上去,她肯定会在我的眼皮底下失踪。和她的距离在缩短,突然间她在人潮汹涌的闹事区消失,我无从下手该往哪条路上走,干巴巴地像只机械木偶,转动着自己灵活的脑袋。几分钟后,她出现在我身后,傻傻地向我讥笑。我竟然被她愚弄了一番。我这才知道,她绕了大半个街道帮甩开我。
分别的那些日子,我怪想傻女孩的,一封封书信接连不断。脸皮厚一点,就算是情书吧。而她只能说是傻到极点,把我给她的信一封封给她的同学好友看,毫不难为情,我不在她身边都感到羞涩。
当然少不了我和她之间的约会。那顿是谁请的,车票是谁付的,书包是谁拿的,说了哪些话,她都一五一十地传扬开来,开得我都不敢去见她。
于是,我和傻女孩之间再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每次写信必须小心翼翼,生怕又写错哪句话,被她的同学当作笑料,碰上她可真够倒霉的。
我问傻女孩家里有没有电话,傻女孩说“有”就是不告诉我。千方百计通过她的同学想弄到手,然而更不妙,有的说有但不知道,有的干脆说没有。我的头大了一倍,到现在也没弄清楚她家到底有没有电话。
傻女孩的性格也有点反常,哭的时候她心里一定很高兴,而当她笑的时候很可能遇到了不顺心的事,一般情况下我不会去招惹她,免得痛哭一顿。
傻女孩是个寄宿生,却老是要回家。有的时候一个礼拜回家有三四趟之多,连她的班主任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去。一个学期结束,请假的次数属她最多。
傻女孩的生日,她不顾我的反对,点了一桌子的菜,好像她是个百万富翁。送她的礼物我要求戴上,她告诉我隔了那么久,找不到了,不当一回事。
傻女孩的故事太多了,说上几天几夜都难以说完。有机会的话再来细说畅游一番,光这些就够让人受的,也只有我这个傻男孩才能忍受她的种种剥削和嘲弄。
每次写信都是我寄出,很难收到傻女孩的一次回信,却还会在同学面前说:这个傻小子又来信了!我成了她生活中的克星。有我在她身边,没有一事能办好。看电影被老师骂,气得作业都不做,考试考不好啦等等。
傻女孩说我是扫帚星。
我最不能容忍的是傻女孩说三四个男朋友也不闲多,日常生活中,她真的有那么多。
好了,傻女孩的介绍就到此为止。哦,忘了一件事,傻女孩有个名字——包丽。
1998.7.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