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星仔到星爷。现在有那么多人称你为“星爷”,你确实很令人敬佩。你也很对得起你现在的成就。但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星仔”。时间永远都停留在那个时候。
我知道,你变了。
我知道,你没变。
我知道,你还是你。
2014年的重映我没有去影院。那个时候的我对你没有一点了解,甚至连你的名字都记不住。我只知道你是“喜剧之王”,只知道《大话西游》是被人们熟称的经典。其余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从小到大,你的身影从未间断地出现。在你的《西游·降魔篇》上映的时候,我和大多数人一样,和从前的那些人一样,只是笑。大笑。我也不知道我在笑什么。
就像我不了解你一样,那时候的我也很不了解自己。
我们都是这样,一步一步地经历、成长然后走到了现在。这是上天的安排。
2017年的绝版重映我去了影院。独自一人,梦回前朝。没有所谓的理由。“所谓”不过是自己找给自己的借口罢了。管它做什么。
一直都有一个遗憾。没有生在你的那个时代,对不起。没有在一个对的时间里看到影院荧幕上曾经的你,对不起。过了这么久才理解你,对不起。就像一部电影里的台词“生而为人,对不起。”这是我很喜欢的一部电影《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我没有她那样透彻和执着的爱。也没有她那样单纯的善良。但我理解她,理解她的那一句“生而为人,对不起”。我们都有同样的属性。同样的体质。我们都是孤独患者。
从跑龙套到今时今日,你的历程长到我不敢轻易地去想象。一开始看你的影片会很放松,完全没有压力。可是后来,不敢轻易地去看,有一段时间还暂停了看所有的影片。你给的定义太过沉重,我害怕我承受不起。
在你后来的一次采访中你也说:“其实里面是有很多细节的,但是我的希望是我不用提醒观众,他们也会看到。”
很可惜,这样的观众越来越少了。身边的人谈起你都是一模一样的态度。“无厘头、无内涵、无节操、无道德”。若是从前的我听到这般言论,必定会气愤。现在却不会了。能懂的人自然会懂。解释是什么。无用之事,添堵之根。我想,你也是这般想的吧。
很可惜,这样的观众越来越少了。身边的人谈起你都是一模一样的态度。“无厘头、无内涵、无节操、无道德”。若是从前的我听到这般言论,必定会气愤。现在却不会了。能懂的人自然会懂。解释是什么。无用之事,添堵之根。我想,你也是这般想的吧。
一开始的时候你在这个圈子里只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龙套。忍受过欺负、恶言、冷眼和打击。对于那段漫长的时期,你的想法和诉说都在你之后自编自导的影片中体现的淋漓尽致。最经典最深刻的莫过于《喜剧之王》。影片中柳飘飘和尹天仇第一次见面,是作为小姐和跑龙套这样互为“低贱”的人物出现。尹天仇做她们的“表演讲师”,在前面认真地讲解,柳飘飘在下面不以为然。她只把他当作是一个跑龙套的,而且还是“死”跑龙套的。言语争锋从柳飘飘嘲笑他“死跑龙套的”开始。他一再强忍,一再解释。从“我是一个演员”到“能不能不在前面加一个‘死’字”,他的面部表情,他那勉强可怜的笑容,他无法反抗。也是在那一段中,柳飘飘被他所说的“舞女”二字所激怒,起身去寻找有力的“武器”,他坐在原地张望,不停地吞咽着口水。一旁的舞女安慰他说:“没事儿没事儿,她就那样,不用管她。”这样反反复复地安慰好几遍,柳飘飘拿着板凳“霸气”地走向他,一头劈在他的脑袋上。这一段其实是很讽刺的。两个“低贱”的不被尊重的同类“互相残杀”。可悲。
上面的片段在前不久上映的《西游伏妖篇》中再次被还原。九宫真人接见唐僧后去拜见国王,国王被唐僧惹哭后要处置唐僧,一旁的九宫真人也在一旁不停地安慰他“别怕别怕,国王就是这样”,然后唐僧还是被赶出了宫殿。
虽然你的影片在特效和构思方面都不同与从前。从全程无特效到离不开特效,脑洞一次比一次大。但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也相信你的决定。因为其中的核心一直都没有变过。即使在思想和情感方面有了变化,本质也不会改变。
今天看重映版的《大话西游》,总是自然而然地想到《降魔篇》和《伏妖篇》。还有《逃学威龙》。
在紫霞看见至尊宝轻松地拔出紫青宝剑时,她说“居然是他”。然后她要他陪她去集市。在土墙下,她说:“你先亲我一下。”不禁想到《逃学威龙》里的Sandy和周星星。Sandy对新来的周星星一见钟情,就像紫霞心里一直都一种信仰。谁能拔出她手中的紫青宝剑谁就是她的如意郎君。不是说说而已,不论是谁,她都会如此。这就是一种执爱,也是缘分。在Sandy对周星星表白后便拉着周星星到一个角落要他亲她。被亲前的她和被亲后的她都是那么开心。回到《大话西游》,结尾时在土墙上的那一吻,虽然所处的境地不同,但我能感受到她当时的心情。
另一场景。齐天大圣在紫霞被迫与牛魔王结为夫妻的关键时刻出现。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云彩。
在自我否认是至尊宝后,紫霞找到他对他说:“齐天大圣孙悟空是吗?你不是要去西天取经吗?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自然,在那个时候紫霞是不能和他们一起去的。
但在《伏妖篇》中,小善请求和唐僧师徒一起去取经,一开始也是自然地被唐僧拒绝。这是传统观念的束缚。突破在于,唐僧在离开后下定决心毅然返回去请求国王要小善陪同。虽然这一段陪同的时间并不长,最后我们也知道了这是一个圈套,而且还是将计就计的圈套,但星仔还是圆了紫霞曾经的梦想。
《大话西游》中齐天大圣和牛魔王斗争的片段,他一边说着“为什么为什么老是不说话”一边用放大无数倍的金箍棒打他入地,最后还说“对不起,在你的手下面前不应该让你这么丢脸”。这段表达的思想其实和《伏妖篇》中唐僧对孙悟空的打压是相对的。只是人物换了一个位置,思想还是原本的。“自尊”和“突破束缚追求自由展现自我”是星仔的影片中不可或缺的重要表达。
另一方面是情感。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西游三部曲”最后的结局都是悲剧。紫霞死了,段小姐死了,小善也死了。
他爱的人都会离他而去。从紫霞替他挡剑而死开始,他就知道这无法成为现实的爱和无止境的忏悔会一直延续。延续至段小姐,延续至小善。从对紫霞说“爱你一万年”到段小姐说“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再到唐僧对小善说“我的心里已经容不下第二人”。这是世上最动听的情话。也是世上最悲痛的情话。
不管是五百年前还是五百年后,紫霞还是紫霞,至尊宝还是至尊宝。至尊宝的存在是为了紫霞,紫霞的存在也是为了至尊宝。“你我都要相信,这是天意,更是传说中的缘分。”
还是那些经典的台词。不变的你和她。
菩提老祖:你昨晚做梦叫了晶晶这个名字九十八次,还有一个叫紫霞的你叫了七百八十四次。
紫霞:上天既然安排他拔出我的紫青宝剑,他一定是个不平凡的人,错不了!我知道有一天他会在一个万众嘱目的情况下出现,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云彩来娶我!
菩提老祖:我不是监视你,我只不过是想研究一下人与人之间的一些微妙的感情,紫霞在你心目中是一个惊叹号?还是一个句号?你脑袋里是不是充满了问号呢?
白晶晶:你的良心告诉我,你最爱的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女人,当我见到她在你良心里面留下的东西之后,我觉得你经过这五百年回来要找的不是我而是她,你我都要相信,这是天意,更是传说中的缘分。
至尊宝:原来那个女孩子在我心里面流下了一滴眼泪,我完全可以感受到她是多么地伤心。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人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你的剑在我的咽喉上刺下去吧,不用在犹豫了!如果上天能给我一次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哪个女孩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紫霞: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云彩来娶我,我只猜中了前头,可是我却猜不中这结局……
悲剧性的结局。虽然最后一次穿越到了五百年之后,每个人都有了新的一面。唐僧不再唠叨。白晶晶和十三娘为了考状元的相公卖起了豆腐。至尊宝成了夕阳武士,而紫霞是他即将分手的恋人。站在土墙顶上,齐天大圣也在围观。在他们即将分离之际,他吹了一口气,烟雾弥漫。他附身到至尊宝身上,二话没说便吻了紫霞,狠狠地吻了她。因为他知道,这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从前没有好好珍惜的都在这一瞬间弥补吧。最后,他扬长而去。
影片之外,星仔和朱茵的恋情也是一段坎坷之路。明知从前回不去,但内心总会有少少的惋惜。曾经年少轻狂,自以为可以拥有全世界,不知也不懂如何珍惜。春来冬去时光辗转,独留一人空回忆。现在真切地体会到这样的感觉,往日时光依稀浮现,始终都是忘不了。拥有了全世界,失去了你,全世界又有何用?
虽然外界对星仔的感情说法不一,但我心里还是希望他忘不了的那个人,就是昔日的紫霞。
当然,不理解星仔的人无论他们看多少次影片还是不会理解。对此最好的诠释是胡兰成。他曾在自己的书中提起过张爱玲。说:“她的文章人人爱,好像看灯市。这亦不能不算是一种广大到相忘的知音,但我觉得他们总不起劲。我与他们同样面对着人世的美好,可是只有我惊动,要闻鸡起舞。”
电影于我而言不是面向观众,而是面向自己。面向自己隐藏的真心。在这真心里又隐藏着一个大千的世界。这是一部好电影的魔力。
“曾经痛苦,才知真正的痛苦;曾经执着,才能放下执着;曾经牵挂,才能了无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