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小俞释就烦透了自己的名字,俞释,“于是”,老妈这是有文化还是没文化呢?真的是够够的了。
俞释自记事起就和老妈生活在一起,据说,他很小那会儿还是有老爸的,不过后来他那个小妹妹出生没多久,那个老混蛋出去打工就再也没回来,邻居们都说他那是勾搭了别的女人跑了,不要他们了。不过,俞释可不在意,一个老妈就够够的了,要是再来一个,那还不得闹翻天,想象一下受苦受累的屁股,俞释就打了个冷颤。
俞释从小就光着屁股在大街上跑,干起坏事来毫不手软,自然老妈的巴掌落下来地也毫不迟疑,啪啪的响。从小俞释在这条街上不知道上演了多少次大逃亡,每次在外面闯了祸之后,只要看到等在家门口的老妈,他背着书包跑的比兔子都快,一路上嗷嗷地乱窜,邻居耳聋的老大爷每次都坐在墙角看着他,露出没有牙齿的笑,俞释偷偷翻了个白眼,在心里恨恨地想,再笑,我就往你家压水井里尿尿。不过俞释一次都没实施过,因为邻居老大爷总是会偷偷地塞糖给他吃。
不过俞释后来和老大爷也算是成为了君子之交,是挺淡的,比水还淡。仅仅是两个人一块儿蹲蹲墙角,晒晒太阳,然后就是分享糖果。直到有一天,老大爷也走了,再也没人特意给他带糖果了,他开始一个人蹲墙角,眯着眼睛看太阳,感觉涩涩的,热热的,烫得他不敢睁开眼睛。
对老妈的唠叨责骂通常他是敢怒不敢言,装听不见。每次都是在一顿臭骂后,回到家,老妈一边接着骂,一边利落地把做好的饭摆在他面前,对于老妈的碎碎念,他通常都是摇着小脑袋,翻个白眼,叹声气,然后就大快朵颐,专注于美食了。
小学的时候,一个熊孩子调皮去剪妹妹的小辫子,他大半夜去人家家里把那孩子揪出来,挤在墙角,胖揍了一顿,然后,在老妈赶到之前,他把人家孩子的衣服给撕烂了,对,撕烂的……然后,冲妹妹得意笑了笑,便视死如归般可怜兮兮地去找老妈认错去了。最后,在那个各类偶像云集的年代,他莫名成了妹妹的偶像。
因为名字,也是和附近的孩子干过好几仗,通常都是这一秒恶狠狠的冲着被撂倒的孩子比着拳头,下一秒就在墙后疼的嗷嗷叫,不过,内心却是极大的满足。身为孩子,最大的特权就是可以随时随地表现自己情绪,能够保护自己的自尊心与好胜心,何尝不好呢?除了打架,小时候还贪玩掉过水坑,差点被淹死,多亏一起去的死党一直紧紧的攥着他的手,硬生生地给他拽上来了。不过后来,那个孩子去了外地上学,却永远沉睡在了另一条河底。你说,有关于生死,谁又能看得明白呢?
终于,俞释在老妈的的各式打压与巴掌的恐吓下,在学习上算是一帆风顺,也终于上出了些名堂。
但是,他却偏偏不走寻常路,你说一个糙汉子,却偏偏去装什么文艺青年小清新。大三那年,他感觉每天这样吃吃睡睡的日子,实在是糟蹋了他那颗放荡不羁的小心脏,于是他偷偷办了休学,带着一颗混蛋叛逆的心,他抛家弃母只身去了西藏,与志同道合的朋友开了家书店,来了场彻彻底底放飞自我的矫情,除了矫情,还有彻彻底底地缺钱。因为作为学生的他实在是没有做过什么正儿八经工作,没有什么收入,仅有的一点儿存款也都奉献给了突发奇想。只有开始打工,一遍打工一边照顾书店,一边过着自己理想主义似的生活,现实却是……每天累得跟狗一样。旁边就是一个驻扎的部队,一来二去也就和人家混了个脸熟,这家伙,蹭面蹭油蹭车的事可做过不少。
冬天的时候,大雪封山,断了与外界的联系,他在这边焦急地担心家里的那一老一小,却不知道老妈在家里被他吓了个半死,躺在床上硬是起不来,直到后来家里的亲戚通过各种途径用卫星电话联系到那里的部队,得知一切安好,她才算是能吃得下饭,也重新找回了力气骂那个臭小子。面对孩子,她是个母亲,但也只是个女人。
这件事最直接的结果就是回家后完全被软禁了,老妈死活不让他去了,不过他那颗矫情小的心脏依旧跳动得很有力。
后来,尼泊尔8.1级地震,与尼泊尔毗邻的西藏自治区日喀则市聂拉木县、定日县、吉隆县震感非常强烈。他要去的地方是吉隆沟,他也办好了签证,想着要去尼泊尔浪一浪。当时这家伙已经在等待开往西藏的火车,听到这个消息后,他目瞪口呆,差点吞下嘴里的口香糖,心里一万个卧……槽槽槽……
但是这样还没完,直到不久后外出的路上他出了一次小事故,那血白白地流了大半碗,看的他心里突突的疼。在医院的那半个月,他看到老妈眼睛下的阴影,仿佛是大病了一场的是她,他在心里苦笑,他知道了,什么都知道。她是个母亲,但也只是个女人,或许,该轮到他好好疼疼这个老女人了,既然老天也不想让他去,那就算了,他翻了个白眼叹了声气,钻进了被窝。
谁说旅行能改变人生,那都是屁话。
于是,一个晴空万里的日子,俞释重新回归糙汉子的校园生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