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
咕嘟。
啪!
咕嘟。
咕嘟。
……
细小的气泡冒出,贴着面庞向上,挤开污浊黏腻的淤泥,缓慢地浮起。
从耳侧滑过脸颊,汇聚到鼻尖,继续向上,慢慢地远离。
咕嘟。
咕嘟。
啪!
咕嘟。
咕嘟。
……
漆黑,死寂。
只有气泡缓缓浮动的声音。
睁开眼睛,淤泥挤满眼眶,只看到黑暗,以及感受到气泡滑过眼球,爆开汇聚成新的气泡。
嘴唇已经腐烂,打开的嘴和鼻腔形成了通道,新的气泡随着舌头的溶解慢慢生成,在分叉路口道别,缓缓向上远去。
耳道中也堵满了淤泥,什么都听不到,又好像听到了所有,巨大的轰鸣从耳中发出,化作无声的寂静,最终只有气泡的声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月升日落。
咕嘟。
咕嘟。
星辰轮转。
咕嘟。
咕嘟。
叶生叶落,花开花败。
咕嘟。
……
咕嘟。
……
气泡渐渐的少了,通路渐渐的多了。稀疏的肋骨留不住轻浮的气体,也无法生成它们的同伴。
终于,失去了活泼的气泡,沼泽彻底的沉寂了。
沼泽下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副骨架,以及手骨中,那颗冰冷铸铁的心脏。
它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