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用分析到的方法,写一个刚退休的人的心理状态,要求不得出现“退休”二字。
“李主任,这份表您填一下,我明天来拿。”小芬递给我一份表便抱着一摞文件,扭动着纤细的腰肢朝别的办公室走去。
“《企业职工××申请表》”?
我习惯性地从额头往后撸着我的头发,稀疏而柔软,赶紧往旁边扒拉了一下盖住头皮裸露的头顶,再环顾了一下周围,他们有伏案书写的,有喝水看报的。
“李主任,啥表?有钱发了?”老王开玩笑道。
“录取通知书!”我调侃着说。众人都抬头看起我来,等着我的下一句。
“家里蹲”大学录取通知书,我要上岗啦!”我随手把那张表放在桌上顺手拍了一下道。
“你自由啦,享清福啦,到时我们聚一聚欢送一下主任。”小王热情地站起身,边吆喝便挥手道。众人立即围拢过来,有看表的,有祝贺的,有打趣的……
真的要离开了,收拾好书籍和资料,依依不舍地抚摸着办公室里的角角落落,俯视着研究院里的花草树木。四十多年的时光都是在这里度过的。突然要离开了,心中总有万千的不舍。
欢送宴席就选在开元路上的“老四川”,酒桌上杯觥交错,各种问候的语言声声传来。“别忘了我们这些兄弟姐妹们啊,常回来看看……”众人齐举杯相碰。透过玻璃杯中清澈的液体,我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心中突生出不舍的情绪,三十多年的往事一幕幕地浮现在眼前。
夜幕像被人撩开了一角露出一丝光亮,我起身站在窗前朝外看了一眼,除了几颗星星偶尔眨巴眨巴眼睛,屋外漆黑一片。抬腕看看表五点整,每天都这个时侯醒来,我烧水、倒茶然后洗漱。
“老李你起这么早干什么?又不上班!”老伴嘟嘟囔囔地裹了裹被子又睡了。
“哦!”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个闲人了,我起来干什么?踟蹰地洗漱完毕,点上根烟,悠闲地喝着茶,顺手从书柜里拿起本《三国演义》,翻了两页放回书柜,又拿了本《唐宋诗词》翻了两页又放回去,再拿本《二战时期的历史》看了两页索性合上书页。
要不我出去转转,绕出家属楼,我去了早市,买了几根油条,又买了两碗胡辣汤。刚进门,老伴就吆喝上了:
“我都做早饭了,你又买早饭,尽添乱。”
“留着,留着,中午吃。”我赶紧陪笑道。
“谁家中午吃油条啊!你还不如去上班呢!”老伴责斥道。
“我在家里上班,天天陪你就是上班。”我脸带笑容地坐到了餐桌旁。
外面车铃声,汽车喇叭声,人们打招呼声,声声入耳。“这是干嘛?这么吵!”我探头向窗外看去。
正赶上上班的时间,大家都争先恐后地朝单位奔去。蓦地自己仿佛有种被抛弃的感觉,原来的我也是那其中一员啊!
“你到楼下去转转,去老年活动中心下下棋,要不陪我去超市?”老婆看着在屋里不停转悠的我道。
我还是下去走走吧!我拎起了一个小马扎。
“回归了,老李?”刚出楼洞口就听到有人跟我打招呼。我定睛一看,这不是楼后的老刘吗?原来他见了我都是喊李主任的,这么快就变成老李了?
“啊,啊!一样了,一样了。”我不情愿地答道。
“走走,一起去下棋。”他招呼道。
“哦!你先去,你先去。”我再溜达一会。我把小马扎放到地下室,一个人朝郊外走去。路过研究院,看到大门口穿着制服的执勤人员在查工作证,远远的那座古朴庄严的办公大楼矗立在绿莹莹的草地中,路面上没有一个人影。
我独自朝郊外走去,离办公楼的方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