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与地坛》中史铁生写道:回望地坛,回望它的安静,想念中坐在不管它的哪一个角落,重新铺开一张纸吧。写,真是个办法,油然地通向着安静。
弥尔顿曾有一句名言:“意识本身可以把地狱造就成天堂,也能把天堂折腾成地狱。”史铁生用他的人生经历和无数思考为我们验证了这句名言。其实在生活中,我们所面临的大多数烦恼和痛苦,不一定是在于事情本身,而恰恰正是缘于我们在那些事情上无尽的臆想或过度的猜忌。
二十岁时,年轻有为、前途广阔的史铁生忽然截瘫。因为太年轻,他也曾暴躁无常,失魂落魄,承受不了命运的安排,一心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甚至想了此残生。
幸好,地坛在等他。古园历尽沧桑等待了四百多年,只为了等他。它为他准备了一切,在满园的沉静光芒中,一个人更容易看到时间,看见自己的身影。他在这个宁静的去处,老树下,荒草边,颓墙旁,沉思,冥想,反复扣问内心,最终找到了人生的意义,开始写作生涯,从此将地狱变成了天堂。
史铁生曾经的困惑也是我们每个人不可回避的问题。当我们年岁渐长,历经世事消磨,还能够穿透人心的浮躁,相信人生自有真意,找到属于自己的安静吗?史铁生在地坛里找到了安静,我不敢说自己已经找到,但因有了他的指引,我坚信,我一定会找到的。
令他一直耿耿于怀的是,他的第一篇小说发表时,母亲却已不在人世。他的另一篇小说获奖时,母亲已离开他整整七年了。
写给母亲的名篇《秋天的怀念》已被选入小学六年级语文课本,一篇短文章,不过几百字。心中疑惑,对于前因后果不太清楚的孩子,能够深解其味吗?问过女儿,她说:“我们懂得他母亲说的话呀,不管遇到什么不幸,一定要好好生活。”
“又是秋天,妹妹推我去北海看了菊花。黄色的花淡雅,白色的花高洁……”《秋天的怀念》看过不知几遍了,就像是约定,每次看到最后一段文字,悲伤必定排山倒海一样汹涌而来,泪水瞬间模糊视线。
也是在地坛里,他听见了回答:“她心里太苦了。上帝看她受不住了,就召她回去。”此时,母亲的苦难与伟大在他心中渗透得透彻。
有人曾想去地坛寻找史铁生。然而,对于史铁生来说,世事变迁,地坛早已面目全非,大可不必再去地坛里寻找安静,莫如在安静中寻找地坛。
书中的哲思慧语、深挚情怀还有很多,不能一一尽述。然而,人生本是不完美的。就像史铁生说过:当生命以美的形式证明其价值的时候,幸福是享受,痛苦也是享受。自然,遗憾也是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