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云胡
自古姑苏出美女,出生苏州的潘素如细雨垂杨,自带江南风韵,作为清朝著名的状元宰相潘世恩的后代,她自小修习绘画、音乐、诗文,还弹得一手好琵琶。
命运的恶作剧犹如一场暴雨毫无征兆地来袭,母亲的病逝,父亲的再娶,家族的没落,十三岁的潘素被继母王氏卖入上海的妓院。
从云端跌落的名门千金,在十里洋场的灯红酒绿中竟混得艳名四扬,二十岁便成了很多军阀、黑帮大佬争相独占的花魁头牌。
她的才情、美貌、际遇真真是与古时的才女薛涛也不妨多让。
上海著名的银行家孙曜东曾这样回忆当年的她:潘素初来上海人出落得秀气,谈吐不俗,挥笔成画,于是在五方杂处、无奇不有的上海滩,曾大红大紫过。
大红大紫的这一年,潘素遇到她命定之良人——张伯驹。
出身军阀豪门的张伯驹,在陆军学校毕业后毅然退出军界,不恋功名,爱古玩书画,懂诗词收藏,是个纳兰容若式的京城名公子。
张伯驹对她一见倾心,写词赞她:潘步掌中轻,十步香尘生罗袜;妃弹塞上曲,千秋胡语入琵琶。
张伯驹遇到潘素,千帆过尽皆不是,此后风景都是你,一眼终身。
而当时的潘素被中将臧卓看中软禁在一酒楼,张伯驹求助好友孙曜东买通了看守的士兵,趁黑夜上演了一出君子救风尘。
之后,张伯驹与潘素正式结婚,过上了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甜蜜生活,作画、写字、抚琴,举案齐眉。
有人说,在我们的一生中,遇到爱,遇到性都不稀罕, 稀罕的是遇到了解。
潘素从来不是困顿于厨房与爱的女子,她的心里还有山川和湖海,张伯驹懂她是蒙尘的明珠。
张伯驹的情诗只为她一人所写,带她游历名山大川,又为她聘请诸多名师教她绘画,二十一的潘素再拾画笔,开始了她人生的新篇章。
有人爱你,倾你美貌,把你滋养成孤芳自赏的玫瑰。
而有人爱你,惜你才情,给你广阔的天地,任玉兰绽放姿态。
潘素擅长工笔重彩山水画,她青绿山水画自成一派,绘画大师张大千先生曾称赞她的画神韵高古,直逼唐人。
才华横溢的张伯驹与潘素可谓一对璧人,有人觉得,论画,潘素要强于张伯驹;论字,张伯驹则要强过潘素,潘素的画加上张伯驹的字才是最佳。
张伯驹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出门也不喜派头,但世人都知张伯驹识字画如命,哪怕被绑架,也不愿家人变卖藏品救他,在收藏这一爱好上更是挥金如土,而潘素变卖珠宝也愿全力支持他的败家。
解放后,张伯驹看中一副古画,想买却没有钱,潘素不允,他竟如同孩童般躺地耍赖,潘素苦笑不得,只得允诺说变卖首饰换钱买画,张伯驹才起身回屋睡觉。
有人宴请张伯驹在西餐厅用餐,他在面包上摸上黄油和果酱,用小手巾细心包裹好准备带回家给潘素。
张伯驹倾家荡产收集国宝,为了保住文物,一掷千金,甚至不惜变卖房产,却能将一生珍爱无私捐献给国家,这其中若说没有潘素的宽容支持,断不能成,他们彼此成全,彼此成就。
张伯驹是淡泊怀德的君子,而潘素这个女子,在温柔娴雅中透着独立自强,在俗世沉伏中也有着别样大气的胸怀。
后来的张伯驹被打成右派,十年离乱风霜,只有潘素不离不弃,此中的艰苦酸辣唯有他们两人知晓。
八十岁的张伯驹去女儿家小住,还会为潘素写暂别情诗,而这时他们已携手走过四十年的岁月,张伯驹不再是名满京城的世家公子,潘素也不复当年艳绝上海滩的倾城美貌。
此生,他们如此的相知相守,如张伯驹所写的那样:经惯桑田沧海,踏遍千山万水,壮采入毫端,白眼看人世,梁孟日随肩。
君子如斯,红尘有幸应识你,与有荣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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