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孩子

“顾小黑。”

“还有两分钟就搞定了，你等我一会儿。”顾维琼抬头看了看下班杀过来的沈子钰。

“晚上想吃什么？”沈子钰说到。

“鸡。”

“……大吉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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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年会晚会的事情弄得怎么样了。”沈子钰把砂锅里面一只熬煮到琥珀色的鸡腿夹到了顾维琼的碗里。

“挺好的。”顾维琼投喂成功，抱着鸡腿菇滋菇滋的吃了起来。

沈子钰嘴角就忍不住勾了起来，眼角眉梢里面都是自己也看不清的宠溺味道。

一根鸡腿吃完，顾维琼嘬了嘬鸡腿里面的汤汁，满足的说到：“好吃。”

“那你明天想吃点什么？”沈子钰就忍不住又把锅子里面的鸡块夹给了“贪吃”的顾维琼。

“只要是好吃的都可以。”

“你是不是就没有什么不喜欢吃的东西啊。”沈子钰故意问道。

“……也不是，关键是这些东西太好吃了，你来一块吧。”然后把一块青椒夹到了沈子钰的锅子里面，顺势又把沈子钰锅子里面的一小块鸡肉夹到的自己的锅子里面。“赶快吃啊，多吃蔬菜身体棒。”

沈子钰：“……”

“今晚原玥要到那里去住。”顾维琼没头没脑的，冒出来这么一句。

这是担心我要借宿吧？！你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去借宿嘛……其实我真的好想借宿啊……想一想还有点小激动呢。但是开口就说到：“你拆了对燕子吧。”

“……呵呵呵呵呵呵。”顾维琼就忍不住把两只漂亮可爱的燕子身上安了原玥和冯飞峰的脸，一阵恶寒从脚底袭来，晴天朗日的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我这里有一点搜集到的资料，你看看能不能用得上。”沈子钰把自己的手机直接伸到了顾维琼的面前。

顾维琼扎煞这一双手看着伸到面前的手机，又看着自己沾满油污的两只手，舔了舔嘴唇，说到：“我没有这个习惯。”

是没有脏着手去拿别人东西的习惯呢还是没有看别人手机的习惯呢？

顾维琼的思绪忽然就回到了好似重叠一般的空间。

“我去一趟厕所。”他匆匆的就向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顾维琼正用两只手在剥虾皮，他的电话就像是抽风一样不停的震动起来。两三通电话过去了他还没有回来，顾维琼也来不及擦手就滑动了接听键，顺便开了免提。

“老公，今晚你过不过来。”

如同火炉一般的夏天转瞬之间就像是冰窖一样，顾维琼觉得自己四肢百骸都像是浸入了万年不化的冰冻世界，甚至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开始打起了冷颤，手里沾染的油污瞬间变得可恶又黏腻。电话在许久听不到答复之后自己挂断了。

周围嘈杂的人声好像离得自己很远很远，又好像很近很近，脑袋在那一个瞬间快要炸裂了。顾维琼擦了擦沾满虾皮的双手，又把手机上面因为接触而留下的污渍擦干净，提起自己随身的包包就离开了。

再后来呢？

顾维琼一瞬间想不起来太多的事情了，好像之后就陷入了无尽的麻烦之中了，自己是怎么从那些旋涡里面走出来的呢，恩，不记得了，只记得面对很多事情都无法再撼动自己的心了吧。春华秋实，古井无波。嫣过无痕，霏过无声。

“谢谢。”顾维琼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抬眼看着沈子钰开口说道，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我手脏，就不拿你的手机了。”然后拿出餐巾纸一根一根细细的擦拭着自己的手指头，一点一点，专注而细致。

“吃饱了吗？”沈子钰看着顾维琼的动作，原本还在胃口大开的吃东西的人忽然就不再吃了，瞬间就感觉锅子里面咕咕冒着香气四溢汤汁的肉食变成了如同嚼蜡。推开眼前的锅子，沈子钰看着眼前沉默的女孩，不知道对方怎么了，好像是一瞬间又回到了她自己的世界里面，任凭东南西北风，她自岿然不动，换言之，是不愿再动。

顾维琼抬眼看了看对面的沈子钰，扯了扯嘴角，说到：“撑了。”

“……那我们走吧？！”

“好。”

沈子钰收拾完东西出的门来的时候就看见顾维琼一个人单手抱臂站在路沿石上。夏季的夜晚带有湿黏的晚风，顾维琼的裙角发尾慢慢悠悠的跟着晚风鼓动起来，好像是老电影里面走出来的人一般。古旧的灯火阑珊的街头，每一个人都好像是一抹夜晚的剪影，在这样浓黑墨染的街上，偶然一点闪耀的灯火好像是呼啸一般穿过，人影幢幢，声色慢慢，车水流火，鸣蝉不闻。

眼前的那个顾维琼抬手将因为汗热而贴在脸颊的发丝撩倒了耳后，看着沈子钰慢慢的绽放出一个笑容，像是空山新雨，又像是雨后初晴。

“我送你回家。”沈子钰走上前来，不动声色的将顾维琼的小包拿到了自己的手里。

顾维琼笑了笑，伸手轻轻拍了拍沈子钰的肩膀，嘴角含笑，温温的说到：“走走？”

“走走。”沈子钰找到了那个最开始时候的顾维琼，笑的像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