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耐不住心中如火焰般炽热的挂念,再次驱车遁入小城。
下车,“门前六七树,八九十枝花”,近赏,白墙黛瓦,近树苍苍。远眺,溪山深远,白云悠悠,大自然的景致色调搭配的无可挑剔。深呼吸一口,输出压力和焦虑,琐碎和疲惫,伸个长长的懒腰,仰望万里碧空,就那么静静的发会呆,云白风清,心旷神怡,物我两忘,慵懒又自在。
“一年好景君须记,正是橙黄橘绿时。”后院的柿子红了,枝头一片红红火火,宛如鸽子蛋般大小,色泽火红艳丽,惹人徒生几分欢喜,几片黄褐色的树叶执着的守望着枝桠。若有一天隐入尘土,是大地的召唤,还是树的不挽留?柿子旁边紧挨着一颗橘子树,树叶蔫了脑袋,有气无力地悬在枝头,细细打量,青黄色的外皮凹陷下去,轻轻用手一捏,立刻瘪了下去,这应该是今年久旱无雨的结果。
竹林深处,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竹叶钻进来,卷边的竹叶,裸露的竹节,洒落满地的叶子,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从我记事起,这片竹林就是家乡水墨图的底色,它一定认得我,亦如我认得它,你听!微风拂过,竹林里一阵呢喃细语…………
田埂上,一颗狗尾巴草,傲然挺立,在它身上,我没有看见久旱无雨的痕迹,生命力顽强的它又曾经怕过谁呢?年年景相似,岁岁人常在,我只知道与它初逢时的欣喜,它到底经历过多少人的践踏,忍受过多少次的饥渴,无人问津,无人知晓。
那只唤名“逗号”的小狗,拽着狗链使劲地蹭向我们,数月不曾谋面,它如同老朋友般热情奔放,而有些人相处了大半辈子,却还是生性凉薄、淡乎寡味,虽有乍见之欢,却无久处之情,这大概是很多人喜欢养狗的缘故吧?通人性、知好歹、懂报恩。我蹲下身子,和它那双黑豆般的瞳仁相视,不经意间就卸下了所有的防备,毫无设防,满心欢喜。
寒露前的一场秋雨,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晚到让我忘了秋雨的萧萧寒意,晚到让我忘了秋雨的绵绵不息。
丰子恺说,“我只觉得一到秋天,自己的心境便十分调和,常常被秋风秋雨秋色秋光所吸引而融化在秋中。”
抬眸间,雨敲青瓦,红柿挂枝,竹林摇曳,阡陌交通,周遭风景均染上秋之韵味:田园、秋风、秋雨、池水、暮云……在这喧嚣的尘世中,觅得一隅,放慢脚步,何尝不是心灵的一处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