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木错是我们此行的最后一站,内心很多不舍。午餐后就直奔纳木错而去,两边的草原、溪流、雪山似乎与我而言也有了惜别之情。
走了很久,头昏昏的,睡了醒,醒了睡,也不知几时。
又醒来,车停在唐古拉山口,艳阳下,风很猛,牦牛在闲闲地吃草,我们停下车休息。远处的雪山附近的云层,风云变幻。草地上很多清冽的牦牛粪的味道,苍蝇处在这么高的海拔仍然可以浩浩荡荡的围绕自己最爱的牛粪快乐的旋转。 找块石头,坐下来,吹吹风,晒晒太阳,仿佛这又不是西藏,而是江南。草地绕着雪山绵延不尽,雪山下的溪流绿的清盈静谧,河岸边的电线杆随河流也伸展到远方。一会儿看天,一会儿看雪山,一会儿看牦牛,一会儿看河水,一会儿看草地,一会儿也瞥一眼牛粪和苍蝇。
忽然手机唱起歌来,是李健唱的《当你老了》。天,是我亲娘。
“呵呵,妈妈,找我啥事?”
“没啥事,你这周回家吗?”
“不回了,最近单位比较忙,我下周回去。”
“我怎么听着有刮风的声音啊?”
“变天了,起风了。我刚打开窗户准备收衣服,风比较大。”
“好,你接着忙吧!我挂了电话了。”
我内心一惊,已经预料自己来是九死一生,回去就是不生不死。
回头看大家都在哈哈笑,纷纷打趣我:“没看出来你有这本事,谎话编的这么溜。”
“哈哈,说谎是人的本能,每个人平均一天都会说数十个谎,我不过才说一个,还有很多个攒着呢?你们的肯定是要留着回去说吧!”
车越往前开,天空越是变幻,索朗说可能会有暴雪。可已然走到这里,谁愿错过纳木错。走过羊八井天更加昏暗了,暗暗有点担心,怕不能在天黑之前到达纳木错。
已经下午四点了,索朗说还有一个小时多小时的路程,建议我们先吃饭,因为景区的饭可能更贵。我们找了一家四川饭店,店主很热情,食物也相当美味。我们个个都冻得嗖嗖的,喝了排骨萝卜汤,复活了一半。又托店主帮我们在里面定了比较不错的简易房。接着往前赶,希望能在天完全黑以前看到纳木错。
车往前开了半小时,忽然又看得到阳光了,金色的阳光照着雪山,前路也是灿烂一片。索朗说,“美丽的纳木错,我们来了!” 大家都兴奋起来,车转了一个弯,夕阳蓦然入眼,灿烂光华。索朗在山口观景点停了下来,旁边是纳木错的碑石,上边刻着海拨和仓央嘉措半首诗,这首诗并不是没有读过,却突然感动的想落泪。再望向万丈霞光的所在,仿佛前路就是天堂,车子就这样一往无前的往天堂里奔驰。
一路走到天空里出现满天繁星,星星最是闪亮,最是触手可及。找到旅馆,问旅馆主人讨要热水洗脸刷牙,为厕所所在。主人的回答极为幽默,”热水在前面的前面,要自己去拿;厕所有是有,但劝你们别去,这四周黑暗处就是厕所。你们这些城里人啊,要是这里能建厕所,一百万我也建,五百万我也建。”
原来这里是景区,要保护纳木错的湖水,没有厕所,也只好忍了。虽然姐姐我大部分的时候都很男人,也不是那么拘于小节,但好歹我也是女的,我真的做不到啊!可我也忍不了太久,只好在黑暗中朝着店主指的那颗星的方向,打着手电找厕所。真的找到厕所又被吓着,那景象我此生都不忍记起。
这一夜,忍着将近五千米海拔的高反,我就只能用持续的昏睡来减轻痛苦。同伴们好像都没有我这样良好的睡眠,隐约可以听到他们的叹息和辗转。
再没有比在纳木错醒来更美好的事情了。和大家一起沿着小山丘默默地喘息着望上走,走十米歇一歇,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到了顶山,什么都描绘不出我的心境,什么都拍不出周围的景色,只能用心去感受,去念想。
转经人接二连三地沿着纳木错神圣地走过,周围被湖水环绕,湖水的蓝是世上最美最神圣的蓝。最美的蓝上面闪着最美的光,贴着最美的光是最自由的鸟儿。
我缓缓地从山的另一边斜着下了山,跟着几个转经人的脚步,沿着纳木错缓缓而行,累了,就找到湖边一块最美的石头,晒着太阳,看着湖水,听一首《贝加尔湖畔》。
真想就这样,过完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