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不写,竟不知如何起笔。
就像很久不平静,竟不知平静这般美好。
昨日的雨下的还算透彻,今天就起了风,冬天的风。人总是这般矫情的,在寒冬里会开始思念一些温暖的东西,就像晒过太阳的被子,闻一鼻子,都暖入心扉。
回家的路上,我缩着脖子听鬼魅的音乐,暗暗的路灯下,一个白色的毛球嗖的飞过,惊得我一身冷汗,细看才发现是小区的野猫,两个星期不见,肥美了不少,看来秋冬果然是养膘的季节,连猫儿都躲不过。没走几步,我就开始想念我家的猫妖,黑白花的,鼻子两旁对称的黑脸蛋,还有屁股上性感的一撮毛。为什么是妖?因为她真的有九条命。打一开始,她是被我老爸从一口枯井里打捞上来的,继而经历了偷吃蘑菇中毒、吃耗子药中毒、夏天中暑等七八次死里逃生后,她终于学乖了,每天懒洋洋舔着毛晒太阳。记得我每次放学回家最喜欢看她卖弄风骚,在晒完太阳又滚了一身灰尘后,金色的阳光下抖擞毛发,尘土飞扬中那个潇洒和飘逸,当然,随之而来的就是老妈的一顿暴跳如雷,看吧,刚洗的地毯又滚成泥球了。
除了这个小妖精,时不时就有小动物乱入我家,比如被大姐用一根油条诱拐回家的大黄,还有半夜迷路了的两只小羊羔,错把我家老母鸡当妈妈的小黄鸭,以及随便认亲的小猪仔。可是最终大黄被一只小黑狗拐走了,千里寻羊的羊倌千恩万谢的把小羊羔带走了,小黄鸭长大一点就跟隔壁的大白鹅私奔了,小猪仔,最后不堪忍受我家的伙食,也愤而离家出走了。
最终也有留下来的,就是我们姐弟四个小馋猴。那时候我们睡一张特别大的床,晚上四个被窝儿码的整整齐齐,冬天冷,我们窝在被子里叽叽喳喳,但是九点多就会乖乖的了,因为老妈睡前会一个一个来给掖被角儿。最开心的时候是老妈在炉火上腾了烧饼、花生和红薯,第二天一大早,就能吃到香香脆脆的烧饼和花生,以及外焦里内的烤红薯。记得有一次,我半夜起来上厕所,发现炉子上红火一片,没忍住,穿着棉裤夹着火炉子就吃开了,没多会儿,膝盖内侧觉得热热的,一看,棉裤上烧了两个窟窿,第二天老妈发现了哭笑不得,直骂我上辈子是个饿死鬼。
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个姐姐已成家育儿,弟弟也已长大,唯有我,老妈说是屡教不改的,回家要缠着她晒被子,晚上哄着她给我烤馍片,咳嗽了撒娇要吃冰糖雪梨,就算常年在外工作也会时常电话提醒她记得给我晒点红薯干,蜂蜜浆点蜜枣,留点白萝卜咸菜蒸包子。
我们长大了,时常会感叹和爸妈没话说了,但其实,父母何尝不感叹孩子对自己越来越少了依赖和留恋了。我时常觉得,我就是个迷茫的小动物,寒冷冬日里一头撞进了父母的家,享受到了暖暖的棉被和关爱,贪吃、爱睡、长不大,可是,幸好我还没长大,父母无奈的笑骂里才多出了一丝欣慰和开怀,以及,一丝冬季里也不会冷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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