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中的天街
秋雨渐渐落下来了,渐稠渐密,如浓得化不开的思絮,而且下得时间久了,空气中弥漫的湿气点点滴滴把凉意也散了去,穿上酒红色的上衣,花色半裙,又披上黑色外搭,方才抵挡这迎面袭来的小寒意。
雨中要散步,和微风相约,和心灵作伴,而且要走上天街观景。信步而上,和城市的天空更近,即便天空灰蒙,雨中迷离,仰头是天,是自然适意的顿足;俯视是地,是红尘中穿梭的红男绿女;穿墙而过的风,似乎打破了这沉闷,偶然的静寂;雨中的天街人淅沥,而且临廊的亭下目光如此急切。
挽手而过的情侣,同一伞喁喁低语;擦肩而过的两口子高腔渐起;紧紧依偎的两母女,撑伞挽臂,样子亲密;而对面的王府井百货灯光旖旎,透着买买买的诱惑;兜兜风,转转圈,在书香之外感受这烟火气,和日日循环,一成不变的人迹。
远山近水似在那空濛的一团雾气里,即便在现代的繁华中行走,还是不由自主沉浸在田园古朴风的漩涡里,忘却此情此景,忘却何年何月。其实我不是避世之人,在热腾腾地活着,爽朗朗地笑着,调侃着生活,调味着人生。只是骨子里可能还总在捕捉一束光,寻觅一丝静,想要简单无忧的那份率真。
雨终是渐渐小下来了,行走的温度,也让周遭温暖,向来无怯意,如斗士一般,总有那般热情,一往无前,而挟带着青春的不惧挫败,勇于面对失意。像今天这样,无来由地在雨中登上天街,如登高望远,顺溪远眺,远方的风景似乎尽收眼底,我们每个人的努力,不就是为了在路上,向不知名的远方,开阔地进攻出发吗?
乡间的秋雨也不再形成泥泞,玉米地里,玉米棒子已收,玉米杠已砍倒,而稻田里,黄澄澄稻谷已把头低。金秋的暂时赋闲,能想到老父亲在屋里,厅下走来走去。庄稼于他而言只是一句问候,年纪体力已不允许下地,但是蕴藏于心的热切,仍让他满怀期望,不会放弃这片土地。
慢慢收拢这漫飞的思絮,如合上这把花伞,再大的雨终会停下,积聚的情感也会喷发,而这阵绵绵的秋雨,透过薄薄的空气,如急行军的节气,又有时走得猛了缓一口气。天街的人更加稀少,有一刹那,如行在桥上,一头是理想,一头是现实,在风景与飞屑中寻找平衡点。
夜色渐暗,灯光笼起,如梦如幻的天街又是一副繁华景色。让人恍然以为适才那一阵雨是一场错觉,是牧马人走出草原的一场梦,是守护者的执念,又是倾盆如注的暴雨形成高原上的“看海”,又是不甘庸常,跳出固有圈子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