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养过很多狗狗,每一只都是我的心头好。其中,有一只黄棕色和米白色交织的蝴蝶犬,我叫它春卷。
小时候,父母白天要忙工作。相邻的亲友给我们家送来了狗狗,就是后来的春卷。它个头实在太小,用来看家护院恐怕就有点难为它了。于是,我就整天抱着它,一起玩过家家。
陆陆续续地,不知道过了几年,我长大了一点,春卷也长大了一点。每次结束了白天漫长的课程,在回家的路上,我总想着春卷会怎样出来迎接我。它一听到门外摩托车的响声,就会屁颠屁颠地冲过来,欢快地竖起耳朵,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只蝴蝶。作为奖励,我会先和它玩上一会儿再把书包放下。它表达感情的方式就是用那样炽烈而直白的热情来迎接一个晚归的主人。
再后来,我又长大了一点,可春卷却变老了一些。尽管我们还是形影不离,但我的朋友也越来越多。我不再是那个孤单地住在郊区的小孩子了,可春卷还是那个一心一意盼着主人回家的小狗子。
意外总是比衰老来得更快。某天,春卷开始上吐下泻。我乱了阵脚,求父母帮忙,我们抱着它去了宠物诊所,开了一堆瓶瓶罐罐。我几乎每天都在双手合十地祈求它快些好起来,尽管很幼稚。那时我才发现,我并没有长大,长大只是一件让人无力的事情。而春卷却真的在日渐老去,甚至疾病缠身。
某天午后,我又过去看它。它还是一副病殃殃的样子,无力地靠在角落里。我坐在它旁边,轻抚着它的小脑袋,心里怪不是滋味的。算了算时间,该喂药了。我起身去拿药,出门的时候又忍不住看了它一眼,它乌黑的眼眸也向我看过来。
那个眼神,不带一丝病气,清亮澄澈,透着怜惜,似乎又像是不舍。它遥遥地望着我,我心想:要是你会说话该有多好。
“乖,我去给你拿药喝。”我尽力让语气轻快些,尽管脚步很沉重,我还是踏出了房间。
药瓶就安安静静地放在桌角,突兀地在眼前出现,似乎就等着我去拿一样。我伸手拿起那个指头大小的瓶子,一种慌乱的感觉直直地从手上传到五脏六腑。
我忘记我是怎么走出房间的。或许是踉踉跄跄,或许是稳健如常,但我不记得了。
走出房间的一霎那,我把视线挪到那个冷清角落。它很安静地闭着眼睛,好像在做一场沉沉的梦。灰白色的毛让它瘦小的身体显得有些脏乱。它那淡粉色的舌尖微微从嘴里吐出,像是在做一个可爱的鬼脸来讨我欢心。
但是,它不会再醒过来了。
我觉得胸口闷闷的,仿佛只是站在离它三五步的原地,只是这样看着它,就几乎耗尽了全力。药瓶被我的手汗浸得湿漉漉的,不过我应该要丢掉它了,已经用不上了。
我突然明白了那个眼神。
如果它真的会说话,或许它是在跟我说:主人,春卷先走啦,不要太想我哦!
如果它能听懂我的话,我会蹲下来,拍拍它的脑袋,告诉它:最最最可爱的春卷,谢谢你伴我一程,谢谢你能做我的狗子,谢谢你曾经翘首以盼,等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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