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上多的是相遇不逢时的痴男怨女,不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时间错落,就是“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的空间轮回。世界上最悲惨的失恋不是一厢情愿的迷失,而是两情相悦的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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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一个夏日的午后,班上转来一个新同学,留级复读的,便是他。中等的身高,微卷的短发,不阳光也不帅气,至少第一感觉是这样的。老师安排他坐在我的后面,一个很安静的男生,内敛不张扬。甚至自他来了这好几天,我们作为前后桌都没有过任何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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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自习课,不想呆在教室,于是跑去校内图书馆写作业。顺便抽一本诗集翻翻,为以后的作文添点儿色彩。正当我拿起诗集准备翻两页的时候,他便在我对面坐下了。手里一本厚厚的《唐诗鉴赏辞典》,我直接凌乱了,原来这才是大咖啊,专业的。狂甩出我这样因考试才背几句古诗句的“投机青年”好几条街啊!关键是人家还不仅如此啊,居然一边读书一边认真的做读书笔记啊。这时夕阳从窗外照了进来,阳光直接铺在了他的脸上,形成一道金黄色的轮廓。画面太扎眼,而我居然花痴的托着腮帮子盯着这幅夕阳剪影傻乎乎的瞅了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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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时代的考试比吃饭还频繁,摸底考试跟大姨妈一样每月准时到访。然而此次的考试成绩公布,除了我的成绩依然中不溜秋的在班里晃荡之外,还有一点引起了我的兴趣,那就是他成了我们班的第一名,将我们班那个固定的第一名钉子户硬生生的挤了下来……
最最关键也是我比较欣赏的是这位的作文啊,文笔已冲破了学生身份的束缚,如若不是出现在我们班的语文试卷上,单看文笔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是出自一高中生之手的。我们语文老师慷慨激昂的在我们班连读了两遍,并要求同学们必须认真的传阅一遍,恨不得磨拳擦掌的要给打满分的架势。当试卷传到我这里的时候,吸引我的不仅是整篇文章的文采,更是那一手苍劲有力的好字,足够我流着哈喇子盯着看一个星期。
鉴于他的成绩如此优异,而我又占有一天时地利人和的地理位置,于是没少叨扰他给我讲解习题,从数学到化学,从化学到物理。突然发现学习居然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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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请教他问题,我俩渐渐熟络起来,我虽然没有他博学,但终究也是一个跟他差不多爱看书的人,于是自习课的时候,我俩会经常一起去图书馆淘书看,受他的影响,我也渐渐开始喜欢背古诗。遇上不明白的问他就可以,他会将诗的解析出处创作背景一一给讲解清楚。简直一部行走着的“唐诗三百首”。
有时候我俩看书看累了,会到学校门口的冰淇淋店吃冰淇淋,我爱死了的其中一家,里面有吊篮式的座椅的环境,我会捧着冰淇淋肆意的窝在吊篮里。一勺一勺的享受那美腻了的口感。而他则在对面轻啜着咖啡,时不时的露出不经意间的笑容。
在这里我们一起谈人生,谈理想,谈向往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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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成绩出来,我的成绩因为一直不算特优秀,一本根本跟我没任何关系,待到我能填志愿的时候,就在我喜欢的城市挑了一个中不溜秋的学校开始了我的大学生活。
我们的学校在这座城市的几乎最西端,离市区距离并不是特别近,属于人迹罕至的地方。刚开学不久便迎来了我的生日。
刚刚开学,跟同学还没混到熟络,又独在异乡,此时此刻我过生日的心情可谓是五味杂陈。一直挨到中午也不知道想吃什么,但是着实早饭都有没吃东西的肚子有点儿“咕咕”了,于是赶紧翻身起床,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准备下去吃饭。
正当我走到楼下,便远远的看到他笑盈盈的身影,那时候的心情真真的是想扑上去拥抱他的冲动。生日这天,离家乡千里之外,见到一个熟悉的人的身影,那种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
原来他也在这座城市,只是他在城市的最东头。虽然不一个学校,同在一座城也足以让我兴奋一阵子,因为突然觉得在这座城市里自己已经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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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过生日特意跑来请我吃饭,他说填高考报名表的时候刻意留意了一下我的生日,他说我们一起在冰淇淋店谈论人生方向的时候就记住了我喜欢的城市……
这是我人生中得到的第一次接收到这么直白贴心的告白。美得我晚上做梦都能笑醒。
接下来的日子充实而快乐,平时有课就各自在学校上课,周末休息就要么他从城西头蹿到我们学校的城东头,要么就是我从城西头颠到他们学校的城东头。我喜欢冰淇淋,我俩走遍了城里各种有情调的咖啡冰淇淋屋,他喜欢书,我俩逛遍了城中大小的书店淘书。
我俩一起相约爬山,结果偶遇毛毛雨,冒着细雨,我俩登顶,找了个大石头底下避雨。他说,好容易上来了,唱个应景的歌吧。我想起了周蕙的《约定》:“远处的钟声回荡在雨里,我们在屋檐底下牵手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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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简单快乐的从指缝中溜走,转眼到了毕业时间。而他却莫名失联了,很长一段时间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学校里没人。我突然发现他的身边没有我熟悉的朋友,面对他的失联,不知道找谁去询问。只能默默地等待。
两个月以后,他出现了。背回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婚约。我直接惊傻了,我考虑过各种结局,比方说出国留学,比方说工作地点比较远。我不晓得如今21世纪的当下会有“青梅竹马”的“媒妁之言”。关键是既然婚约本来就有,我俩这四年是在做什么?我不会自作多情的去替他想他有多无奈,我也不会自作主张的认为,他有多无赖。
初恋总是痛彻心扉的,却也因为拥有而微笑过,幸福过。
我们相约在那座一起爬过的山上结束。算是为懵懂的初恋画个句号。再次登顶已然没有了当时的心情。他在我旁边唱起了《萍聚》:不管以后将如何结束,至少我们彼此相聚过。不必费心的彼此约束,更不需要言语的承诺……
是啊,我们不过是池塘水中的两叶浮萍,清风徐来推送着我俩轻触而偶遇,却又被一波涟漪扯开再分离。相遇是偶然,分开却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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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突然收到他的信息,只有一句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深知后面的两句:“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但那又有什么意义,如今已是你娶我嫁,我们之间已是一生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