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他是个倔强的小孩,一直如此。其实他已经不算小了,今年已经年满16周岁,但真的很难不把他当小孩看,都说男人的成熟期来的比较晚,更有甚者有已结婚生小孩的心智却没成熟的,所以可以认可的是他属于后者,如果在他高中时没遇到这样一个老师。
高一入学军训,为期7天,他剃了个光头,被班主任抓住,一阵狠批,对这个班主任就是后来影响他甚深的男人,已经四十五岁的他头发已经秃了一半,光溜着前额很是滑稽,可是如果你看着他犀利的眼睛你是绝对笑不出来的,恨不得赶紧远离他的视野。可他不同,第一天班级集会,看到班主任的那一刻,他居然捂住肚子大笑起来,而众同学敛声屏气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班主任的脸一跳一跳地,这氛围着实奇怪,他收住了笑容随便找了个座位做下。
虽然剃了头被班主任抓了个正着,可他一点都不知道收敛脸上的嚣张,班主任脸上没有怒气,就想第一天站在讲台上他笑得前俯后仰时他也是这副平静的脸色,可他的字字珠玑以及犀利的眼睛却早已把眼前的人从上到下活活地剐了一遍,他气势上被比下来了,可他不愿服输,仰着头,满脸的不服。“我学军人叔叔怎么啦?”“那你这八天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同教官一起早训吧,要么你就让头发立即长出来,很好的选择”
2.此后的八天里,他每天早上五点半就被教官从被窝里抓出来一同参加教官们的早训,虽然恨得牙痒痒,可每天一个小时的晨跑从没有中断过。
八天的军训一晃而过,第八天的晚上班主任特许不用晚自习,大家一起在操场欢送教官。从小就被父母扔下与奶奶独自生活地他已经习惯了被抛下,所谓的离别,可今晚他不知怎的眼里一直冒气,八天里他和这些教官玩的很好,有个教官这么说他“你身上有股气同我们很协调,要不要随哥哥一起入军营”虽然是教官们对他的说笑,他却听得很认真。
最后大家唱起了《咱当兵的人》以欢送教官,夜已深,明天大家就要正式步入日常的学习生活,每个人的眼中都闪过期待与迷茫。他们都没有察觉到,不远处他们的班主任静静地站在黑暗中。
3.步入正常的学习轨道,生活里又恢复了一潭死水,而他的光头在学校里异常显眼,也许一不留意你又看到了走廊上一个秃着半边头的老师在同一个光头的学生说着什么,细听,话语中也没有包含太多的斥责,可看那学生总是昂着的头你又会很奇怪,这哪像是平常的谈话。
他趴在桌子上想起刚刚班主任的最后一句话“你不想交作业也可以,也不要你这门科考满分,只要你每次考试这门科能前三就行”好像班主任每次都给他选择,可这选择让她更不服气,他才不会乖乖听话,不就是前三吗,老子考给你看。
3.是的,他脑袋瓜很好用,他说的都做到了。可他还是天天被抓出来 ,有一天晚上他溜出去上网玩游戏,游戏他虽然不是很沉迷,但他抵制不了别人的邀约,这不,他现在就受下铺的邀请一起来玩游戏了,他没想到学校最近抓夜不归宿的人抓得很严,甚至这次教务处的人堵到了宿舍门口,他凌晨返宿舍的时候被抓个正着,被学校全校通报批评。
班主任抓两人出来谈话,他有点知道错了,但他没学会认错,他还特喜欢赢别人,一直以来他都同着班主任暗暗较竟,想着非得让他哑口无言一次。乖乖认错的舍友先进去了,又剩下他们两个了。“我玩游戏那时在游戏中寻找真正的自己”“你怎么找”“自少我所向披靡”“这太弱智了,我介绍一个高级点的游戏给你玩”他一脸狐疑,“不过你要保证不影响正常的作息和学习”他想正说“我才不要”,看到班主任的眼睛,他缄默了。
第二天他给的游戏来了,一本叫“数独”的书,这什么玩意,随之被他扔在了抽屉里。课间无聊,他拿出那本书,第一页居然写了字,“你要扔也可以,先给我做出来了再说”,他无语了,花了一节课的时间才把第一题解决了,不过他心中已有数。想继续做下去,翻过来居然写了字“适可而止,明天再续”,他一页一页的翻,居然每一页都有写,有的是同第二页差不多的话语,有些是针对个例的解析,还有一些问题,他恼火的盖上,重新扔进抽屉,虽然有想把它扔进垃圾桶的冲动。
4.慢慢的他居然养成了习惯,只要觉得无聊的时候便拿来玩玩,很多时候是得心应手,十分钟不要便解决了,但也有怎么费劲都填不好的时候,它每变一个花样的时候便是头疼的时候,好几次他气的把这本书扔进了垃圾桶,不过最后又去捡回来了。
等他终于做完最后一题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年半。最后一页写着“这只是初级游戏”,他嘘嘘不语。高二虽然分班了,没想到他还是分到了班主任的班级,这是什么孽缘,他已无力吐槽。
5
终极游戏来了,逻辑思维?侦探?,他不屑一顾,他始终不明白的是,他与班主任像是被一根线牵扯在了一起,他有时候心里会突然说“这秃头”,好奇已经很了解班主任一样,随后他拍拍自己的头,不想去,深想。
在升高三之前发生了一件事,他同班里一个男生有了矛盾,起了口角,那男生说“你等着,我叫人收拾你”,他依然不屑一顾,男生生气地离开了教室。周五傍晚,他同往常一样去学校附近打桌球,却被拦截了,他被揍了,他很倔,不服输,很几个人撕打在一块,突然哨声吹了起来,那些人跑了,他的脚被他们用棍子打折了,住进了医院,班主任打电话给他父母,他父母没接电话,年迈的奶奶哭的要晕过去,班主任劝好他的奶奶,请来了自己的老婆帮忙照顾,晚上他爸妈终于接了电话,却说无暇分身,班主任是从一开始就了解他的情况,以前也带过很多这样的学生,但他的倔强打动了班主任,这股倔强虽然很孩子气,却是缺了根经的不放弃,他没有放弃自己,一切都很好办。
他知道即使自己这样子,爸妈也不会特意回来看他,一切都没有钱重要,他们虽然生下了他,给他好吃好穿,还大言不惭说赚钱都是为了自己,但他却不能理解。每次看到同班同学被父母接送的情景,他就越发恨自己的父母,以前会总是期待同父母的通话,后来他都无所谓了。
班主任又来对他讲他的道理了,他捂住被子不想听。此后班主任再也没有说过类似的话题。但班主任总是在唠叨到他的女儿,他的女儿大学毕业工作三年了,刚结婚不久,他说他女儿结婚前一晚哭了一整晚,请求他们原谅自己以前的不懂事,天下哪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儿女的,都是有自己的无奈与苦衷。
他想起每次爸妈离家前妈妈紧握他的手,他想起妈妈说的“好好听奶奶的话,过不久爸妈就可以把你们都接出去了”。是的,如果三年前妈妈没有生一场大病,他现在应该在外地上学同爸妈住在一起了。
他的眼泪慢慢流了出啦。
一个星期后,他妈妈回来了,在家照顾了他两个星期,他重新回到了学校,他还是像往常一样一副拽拽地模样,但细看你会发现他同先前比较不一样了,他的嘴角有浅浅的笑,不留意是看不见的,他的脸部也比较柔和了。
6.高考终于结束了,喝的微微醉的他来到班主任这边,连喝三杯,他知道班主任对他的影响不会这三杯酒下去就没了,而他对班主任的感激尽在不要之中。“我一直很想问班主任一个问题”“说”“你为什总不笑呢?”,旁边的同学一起起哄,班主任笑了笑随之又收起笑容,同学们一片唏嘘声,“你们一直以为第一天我是笑班主任的秃头吧!其实不是,我是笑明明一张和蔼可亲的脸却要虎着脸”大家哄笑一堂,“好了,老师在最后说一些话,今天你们高考结束了,高兴,喝点酒助兴可以,但切莫以酗酒为乐,以前你们在课堂上应该听过很多老师对你们说过,考上了大学,一切就好了,但老师在这不得不打断你们的美梦,你们记住,高中永远只是个开始不会是结束,大学同样是,在大学,你们会找到新的目标和起点,那同样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战斗,只要你还活着,就永远是进行时,人生永远在前进,直到你停止呼吸的那一刻,这便是生命的真谛”。同学们鼓起了掌,老师晃着身子向后挥着手慢慢地走了,身后一片寂静,不久同学们一起唱起了骊歌,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不久,同学们又玩闹了起来,刚刚的沉重一挥即散,只有他仍站在门口望着老师颤颤巍巍的步伐,他紧紧地握住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