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是一个人的修行
文/崔朱月
你强装出来的所有,我一眼就能看透。这是一个孤独症患者的内心独白。
不可否认,“孤独”是一个有感情偏向的词。一个人从不敢说“我很孤独”因为那恰好向别人证明了你的狼狈。落单的人向来都饱尝时间的无味。当没有人喜欢着你的喜欢,厌恶着你的厌恶,甚至不愿走近你,不屑搭理你,你就该知道你是被孤离的,换个时髦的词说你是没有存在感的。我曾认为没有存在感是一件很可悲的事,不,或许是许多人都这么认为。带着这种偏见,自然而然孤独是被瞧不起的,是卑微的,是人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的。
孤独的人似乎很容易犯错。他们偏执,孤僻,不可理喻,为了一种渺茫的信仰,敢于押上自己身上所有的宝。他们等待着“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越发的不在乎,就越发的疯狂,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最后的结果往往是拖累了别人,折腾了自己。
我想要回头看看的时候,迎接我的是一片空白。那情形就像我在考场,想要提笔答卷,却不能够,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惶。所有人像约好了一样故意越过你,编织了属于他们的动人故事。三十年后,那故事必定是他们的下酒菜。他们是有血有肉的主人公,而你只是局外人。所以,我打死都不承认,有一段回忆可以让我泛滥。
级部主任曾恶狠狠地对我说,“你就是在强调存在感”,然后不情愿地放我回去上课。那是我逃学三个月后,我带着一张“抑郁症”的医院证明,回到学校。当初,我以行走的方式去寻找,以为能摆脱他们强加给我的孤独。然后,世界强有力地证明我错了,我撞到南墙又灰头土脸地回去,带着一张补办的假条。
我不是那种把生活的细节都晒在空间里,擅长表达喜怒哀乐的人。我就是那种把心情描述出来,你爱懂不懂,装作文艺实则矫情得要死的人。别的姑娘遇着一件小事,各大好友纷纷跑出来或关心或调侃。我不是,我只是顾影自怜,强说愁。
班上同学会互相约着玩游戏,不玩游戏的我自然是被剩下来。他们说好今天去打排位赛,明天去搞匹配赛。我完全被晾在一旁,插不上半句话。因此我心里不爽了好几天,我甚至还在想要不要试着玩那个游戏,融进他们的圈子。后来,再想那真是荒唐至极!或许我的小心翼翼,在别人眼里一文不值。那我为什么还要跟着他们走!我努力地对每个人好,那是因为我心里惧怕噩梦重来。我花好几天才想通了这个道理,顿悟之后再一次看透了我自己。
孤独是成长必经的路牌,成长是人生必经的溃烂。看透了自己的虚伪与软弱,我终于放下了。想要走完一段长的旅行,免不了寂寞;想要画出一幅锦绣,免不了空虚;想要写下世间绝唱,免不了孤单。没有人会跟你绑在一起,听你诉苦,那只会让你寸步难行。
余秋雨说:“每个人都有一个死角,自己走不出来,别人也闯不进去。我把最深沉的秘密放在那里。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扎西朗姆说:“这大概就是最自由的孤独,最温柔的叛逆。”
根鸟是行走着的孤独少年,他没能救得了梦里的紫烟,但他找到了白色大峡谷;相对论是虚无的存在,爱因斯坦的预言,翻开真理又一篇;堂吉诃德永远癫狂,孤独地游荡在广阔的大地,高傲地前进。
孤独是一个人的修行。正因为它是一个人,你大可不必期望着别人的理睬。只要你的灵魂不空寂就好。孤独给了你很多不被别人打扰的时间,足够你用来缔造自己的王国。
倘若一个人走在路上,他觉着寂寞,因为没有人和他同行。所以他到这边去看看,那边去瞅瞅,左顾右看既浪费了时间,又偏离了既定的轨迹。其实,他应该知道此身当在此山中。时间会给你熬一副良药,让你从抱怨不满,到自得其乐。这个过程,就是修行。
你要学着享受孤独。至少和自己相处,你说了算。看一部催人泪下的电影,你偏觉得烂俗,不必强逼着自己随声附和。最孤独的你,也是最自由的。这便是孤独的理由。
孤独不代表着没朋友。朋友的重要性,不用我多啰嗦。孤独是有一定限度的,再清冷的人,必有一两个好友可以为你雨天撑伞,深夜跑腿。孤独意味着你不需要死乞白赖地向别人靠拢。
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在文明未被开发之前,没有人能上岸。远离是一场漂泊,孤独是一种修行,要我说,你且修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