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如囚笼,人似蝼蚁

没有梦,没有感觉,人生最原始的睡,同时也是死的样品。——钱钟书围城

不久前,某日报海外版刊出一篇《北上广常住人口增速放缓 专家:政策清理低端人口》的文章。一时各大媒体网络像炸了锅似,网友们群起激愤,纷纷转载评论,场面那个热闹。然,风声过后又是一片死寂。

第一眼看到【低端人口】四个字,我想很多人都是不舒服的,光从这强有力的视觉冲击就足以让很多人按捺不住那颗悲愤的心,更可况它的文字含义,亦或是起文者的深远暗喻呢?

然而,悲愤又能怎么样?死命敲击可怜的键盘?在别人看不见的某个角落,在网上发泄我们无限的“意淫“?还是唯借杜康解此悲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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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在网络上看到那篇文章时,我第一时间分享给了一个挚友,我知道他看完会比我有更深的体会。他是我在这座城市的好朋友,当然他不属于这座城市,至少他没有这座城市的户口,更没有这周城市的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因为这座城市的房价真TM贵啊,他只能蜗居一个狭小的空间,但他却承载着一个”伟大的梦想“。分享那篇文章给他,不是想要嘲讽他,也不是想打压他的梦想,我知道他理解我想要表达什么。

他,我喜欢叫他Joe。Joe出生外地的一个贫困人家,父母结婚早却晚生育,老来得子的父母对其可谓是百般疼爱,用他自己的一句话说就是”放高了怕猫,放矮了怕狗。“虽说疼爱,但是从小到大,母亲却没有太过纵容他,从小就开始分担起家务,他曾经很自豪地和我说”哥哥我三岁就可以自己洗澡穿衣,五岁自己扒饭......“每每聊起这些,我都觉得他在吹牛。

因为大学就在这座城,我们也是相识于大学。慢慢地,我看到了那个逗逼傻笑着脸儿下的忧伤和坚毅。还真不是吹的,他的确很勤奋也很节俭,做什么事都很有规划。为了减轻年迈生病的父母的负担,他曾经一个学期兼职了三份工作,虽然只是每个月挣个千把块,但是他很自足,也很努力。尽管兼职占据了他很大部分的时间,但是他也从来不会落下自己的学习,虽然没有像个学霸,但是至少成绩中上,加上热爱学生工作和公益活动,使得他获得了许多老师的赞许,因此每年评奖评优,他都能凭借出色的成绩和综合加分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份荣誉和奖励。

他曾经在自己的微博写道:也许我获得东西会比很多人都慢,但是我可以从自己挣钱买一部手机开始,以后一台电脑......我相信,以后我想要的东西总会有的。他是那么的自信,也是那么的努力,的确,他做到了,凭借自己的积攒,他买了第一部智能手机,后来他也拥有了自己的笔记本——尽管他是宿舍最后一个拥有的。

他看了看文章,回复了我的信息”我们去看电影吧,最近有很不错的一部电影。“我以为他看完那篇文章后会滔滔不绝与我倾诉他的看法。但我很失望,也很惊讶他会提出去看电影。”好啊,我们去看什么呢?“

”《大护法》,听说是一部很不错的动画电影。“

”嗯,我也听说了!“

”那就一起看吧。“

将近一百分钟的观影期间,他没有和我有过任何的交流,看得出他欣赏地很认真,也看得出他很喜欢。

终于,电影看完了,他说找个安静地休闲吧聊聊。刚一落座,他就急迫地问我“怎么样?”其实,我不是很喜欢看动画片,我也没有很认真地再看这部电影,虽然整个大概故事情节懂的,但是却没有品味出一些什么东西。

“挺好的。”

“我知道你没有认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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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直接重述一遍电影的内容,但是他却联系上了电影回答了我读完那篇文章的感受。Joe说,慢慢地长大,渐渐地意识到曾经聪明的自己已然不再“聪明”,经历过了那么多年,看过了那么多人,他渐渐地感觉自己越来越渺小且卑微。他问我是否也渐渐感受到了一座座“城”,就像电影里的那座城一样,到处都弥漫着怪异的气息,一户户人家大白天却点着灯,那里可以随意杀戮自己的同类,更可怕的是他们都是长得一个样子。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工作,彼此之间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他们之间没有彼此的信任。每个“人”,哦不,那能算得上是人嘛?他们戴着假眼睛,戴着假嘴吧.....一切都是假的,他们只不过是别人的生产工具而已。当小姜在隐婆的引导下逐渐得知了真相后,他才知道,自己及其同胞存在的意义不过就像韭菜一样被人一茬一茬收割,而他们的同胞们还乐此不疲为了那个假神仙不断迫害同类,甚至他们还蚕食自己。他惶恐而悲愤.......但是,最后为了解救太子和同胞他牺牲了自己,而他也随着太子走出了这座城,去看那外面的世界。

“我越来越觉得我活在了一座囚笼了,”他有些不屑地嘲笑起来“那些人也是吧?”他好像在问我,也好像在问自己,我知道他指的是谁。“每一座城都像一个囚笼,现在这个囚笼愈发将我们套牢,我们慢慢地被禁锢在了狭小的空间,活得像只蝼蚁。”是啊,每个人都是一只勤奋的蝼蚁,卖了命地工作,为了美好的梦想,但却时常遭遇“吉安神仙”的嘲讽,因为在他眼里我们只不过是“肉鸡、猪猡”,活该被人杀的蝼蚁罢了。

“但那又如何!”他透过我的眼睛仿佛看出了我的想法,“被歧视了又如何?难道别人说你不行你就真的不行了嘛?难道你也要这样不断看低自己嘛?就这样一辈子窝窝囊囊下去?”面对突如其来的质问,我不懂怎么回答他,我也一时没能领会他的意思。“身处一座被鄙视的’城‘,不是我们的选择是多么的错,我们没必要低三下四。要相信,只要我们不卑不亢地站在这座’城‘,抗住那一阵又一阵的屈辱,”他顿了顿“终有一天,哪怕那些‘吉安大神’依旧骂你是肉鸡、猪猡,但是你却因为你的刚强在不断成长,当哪天你在最平凡不过的日子里闪耀着光芒时,你还会害怕‘吉安大神’嘛?

是啊,人怎么可以没用梦想呢?人怎么可以没有感觉呢?我很欣慰地看着Joe,原来他才是个有梦想和感觉的人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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