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月弱星稀,大地还未被人世间的喧嚣吵醒,几阵鸟鸣,微微灯火照亮了附近的田野。
武陟缓缓起身,准备回屋,她耷拉这脑袋,眼睛中泛着红血丝,她不准许自己流泪,那不是一个男子汉应该做的,即便自己是女儿身。屋中早没有了灯光,东边已微微发亮。饭菜早已不在,甚至连一杯水都没有,她还是没忍住,抽搐起来,但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田中武陟几乎绝望了,她明白,女人终究没有权利得到,哪怕是被爱的权利。庆长14年,德川幕府已经统治了十余年,一切都没有变,人们还是重复着原来的一切,父亲不会出来的,即使自己再努力。
武道大会又开始了,武陟知道自己没有参加机会,即使自己已经超越了父亲,她知道,如果不做点什么,什么就不会被改变,她不再犹豫,暗暗下定决心。
第二天,各路武士看到了位新面孔,与其说是面孔,不如说是面具,武陟身披布甲,手持木刀,她认为,自己可以做到,那时,自己父亲一定…
当对手的木刀落地时,全场气氛早已被引燃,人们纷纷赞扬着这位新来的武士,这条消息很快传遍了乡镇,当武陟回到家时,自己的父亲正和母亲兴高采烈的讲述着当天的赛事,武陟一脸欣喜的走了过去,父亲的脸色立马阴沉了下去。
你又鬼混到哪里去了?
我是去参加…
够了,女人就应该待在家里。
抱歉……
武陟低着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她不断告诉自己,只要赢得大赛,只要赢…
接下来战斗势如破竹,面具武士的名声也越来越响亮,武陟渐渐变成了每家每户茶余饭后的话题,越来越多的人猜测他的真实身份,大名之子,古刀法传人…但每当武陟做回自己,她便再也无法抬头走路,人们只会说:看,又是那个没有教养的女人,这个时候怎么可以出门呢?
此后作为武陟的她出门的时间越来越少,而面具武士的活动却越来越频繁,不论走到哪里,人们总是点头哈腰,恭恭敬敬,并不断教导的孩子以后也要成为这样的武士。武陟愈加相信,只要自己完成了决赛,那么一切就会被改变。
决赛终于开始了,毫无疑问,他还是轻易的击败了对手,最高的荣誉即将降临到自己身上,当夕阳的余晖打在她的脸上时,他感受到了胜利的荣光,那是命运的召唤,但那不是归宿,当面具摘下时,所有人都在注视这一切,仿佛一道道强光打在她的脸上,但她没有迟疑,但他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一切仍然没有变化,人们的眼神中早已消失了崇敬与赞美,只剩下了惊讶不解与无奈,武陟恍惚的看着这一切,他把目光再次投向了父亲,脸上只剩下的惊愕与恐惧。
武陟在人们的议论中回到了家,但不管他怎么敲,家门始终没有给她打开,她终于明白自己做了些什么,她毁了自己也毁了父亲,从此,父亲再也不能在他人面前将自己的头抬起,当夜父亲就刨腹自杀了,他冷冷地看着父亲的尸体,一句话也没说,武陟拿起了刀,她早已做出了觉悟,从他下决心那天就已经有了,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叫武陟,那是给男孩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