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了眼，脑海中浮现错乱的字符和颤抖的笔杆，睁开眼，又面对母亲饱含焦灼与担忧的双眸，仿佛在接受对灵魂的拷问。
“算了吧，大不了再来一年。”沉吟片刻，母亲缓缓开口。
我低下了头，泪水奔涌而出。
在考场上的时候，我确确实实的没有做到轻松自如，细小的马虎在紧绷的神经下被无限放大。不规不整扭曲的数字导致我混淆正负；明显的笔误逃过我一遍遍仓促而慌乱的返工再查；最后的犹豫让发现错误的失去了弥补的机会。走出考场，只有傀儡之躯和荒凉的心，仿佛树倒猢狲散的清冷和食尽鸟投林的悲哀。
母亲说，是我纵容自己将毛病带入高考的。的确如此。摸考试的春分得意归功于极微小的失误，其次几次考试中马虎也有，可及时发现错误化险为夷的前提是平和沉稳的心态。自寻重负的我又如何抵得住心理的重量，高考时同样怀揣了然于胸的气度和风范呢？
罢了罢了。课间嘈杂声中的埋头苦算；上放学路途中的举着手机对题目细细思索；曾经欢欣与疼痛，曾经的失意又振作；曾经的数学课上，老师戏谑的调侃“哇，宝贝儿，你好强啊”；曾经静谧的夜晚，我坚定的一笔一划写下大学的名字，都只会化作再度回首时的遗憾与叹息，没有好结果的映衬，又有什么能为我为之付出的努力增添亮色，我不想这样。
母亲苦笑了一下，她仿佛读懂了我：“孩子，心态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就算成绩不如意，你也只能说自己实力不够强，而不能抱怨命运”
“人生总有遗憾，可这是经验也是成长，不管你以后做什么，都希望你卸下心上的包袱，每一步都严谨，细致，踏实，争取不留遗憾。”
我擦干了眼泪，在心里默默重复“是经验也是成长”。
抬头，和母亲无言相望，我不想她从我的眼中读出疲惫，我想让她看到，我的眼中依然存有从心底迸发出的，希望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