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愿意像一名老者坐在你的床前,在昏黄的灯光下,向你娓娓道来!——题记
一 写作能速成吗?
不知道从何时起,“写作”一词也能成为热门的关键词;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各式各样种类繁多的“写作培训班”,便如雨后春笋般涌现。
这个是最好的时代,也是个最坏的时代。对于爱好写作的人来讲,意味着机会增多了,各种名利也扑面而来;但也意味着竞争加剧,诱惑陷阱遍布,“乱花渐欲迷人眼”……
我曾是“写作培训班”的受益者,如今也开办有自己的“写作培训班”,所以,我的现身说法应该对于大多数爱好写作的人具有更好的借鉴意义。
首先回答第一个问题:参加写作培训班能有效果吗?
我的答案是肯定的。当然,这里我们所说的写作,是指一般性的文案,报刊千字文,自媒体文章等(纯文学作品,尤其是长篇小说除外)。
写作培训也许出不了“大师”,但至少对于提高写作水平是非常有帮助的。古今中外,许多作家都是拥有非凡天赋的,但也不乏“名师出高徒”的例子。比如说,莫泊桑曾拜师福楼拜,汪曾祺是沈从文的弟子……这些足以说明,学习写作,也需要老师指路。参加写作培训,往往能收到“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神奇效果。
写作能速成吗?写作靠“治懒”和“打卡”有用吗
不能。没用。我个人强调写作是不能速成的,即使你参加了写作培训班,那也只是你学习和积累的一个过程,并不意味着,你学一段时间后马上就能长出翅膀可以飞了。俗话说的好“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写作是需要天赋的,如果没有天赋,而你后天又不努力学习和勤奋写作的话,那就是神仙也帮不了你。
现在市场上充斥着各种看上去很美好的写作培训手段,比如说,什么21天、30天、81天、100天连续写作等等,号召学员每天坚持“打卡”,最少写多少文字,又美名其曰“治懒”,每天必写,不写就必须认罚。这就好比是,你是一头驴,前面有人系着根胡萝卜,后面有人拿着鞭子使劲抽你。长此以往,看似有用,实则害人害己。
写作自一诞生,就注定是主动的和孤独的一项劳动。如果这样的劳动,你需要别人拿鞭子使劲抽,那你就绝对废了。试问,有哪一个作家是靠别人逼着他写作的?又再问一下,你那些靠别人抽出来的文字都写的是啥呢?有几篇真正像样的作品吗??
写作永远是主动的、孤独的,如果你老是指望着别人来的抽你、推你,那你就等死吧!
二 是否要迎合市场?
我曾在一篇文章中有提到过,写作的人必须主动去了解市场的需求。结果,有一位读者非常愤慨地给我留言:难道说在你的眼中文章一定要有市场才叫文章吗?聒噪,市侩,前人知道也会扼腕叹息。文章的确需要二次创作,即读者的阅读与再创造,所以读者的确很重要,但是作者绝不是仅仅为了读者与市场而写作,那样的作者不配叫作者。
我觉得这位读者可能有点误解了我的意思,还想跟他解释一下,没想到他又发过来一句:是啊,我什么都看不明白。你们都是大家,我一个小白什么都看不懂。我只知道“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
“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杜甫这句话说的真是太好了,但对于这位激动的读者,我只能哑然失笑。
写作是否需要迎合市场这个问题,其实并没有那么复杂。我个人看法是,先看你写的是什么内容,然后才能决定是否迎合市场。比如说,你写报刊也好,写网络小说、影视剧本也好,写简书、今日头条、微信公众号也好,或者写广告文案也好……很自然的,写这些东西都必须迎合市场,因为你不迎合市场,意味着你永远不可能有出头之日。这些内容无非跟这几个关键词有关:钱,美女,成功,热点!所以说,如果你写的东西不符合这些关键词,没有满足市场的需求,那你即使再努力,写再多,最终都将沦为几卷废纸。
当然,这些文字就好比是快餐,简单、方便、快捷,满足了当下许多人急功近利的需求。现实就是浮躁的,大多数人充满着焦虑,房价高、物价高……容不得我们有喘息的机会,大多数人都是在生活的重压之下苟延残喘,所以,我们只能通过这些碎片化、快餐式的阅读,来迅速满足自己的需求。
但有一种例外,那就是——纯文学。我觉得这个“纯”字挺美好的,因为只有“纯”的人,才能写出真正经得起时间考验的文字。纯文学不需要迎合市场,不需要迎合任何人和事物,不需要在乎写作数量的多寡;纯文学需要做的,就是坚持自己的内心,忍得了寂寞,受得了孤独,不拒世俗的冷眼,穿越时间的长流。真正的纯文学所写的内容,一定是永恒的,全人类共通的东西,比如说,爱和自由!
所以,说到这里,我们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有一些作家一生只写了一部作品,便可以流芳百世了?曹雪芹一生只写了一部《红楼梦》,而且还没写完整,但是成就了永恒的经典;钱钟书虽然是学者,但他写了一部《围城》,所以时至今日仍然影响着人们;美国女作家玛格丽特·米切尔一生只写过一部小说《飘》,但足以奠定她在世界文学史中不可动摇的地位。
这不由地让我想起了一个小故事。
有一位女作家被邀请参加笔会,坐在她身边的是一位匈牙利的年轻男作家。她衣着简朴,沉默寡言,态度谦虚。男作家不知道她是谁,认为她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作家而已,于是他有了一种居高临下的心态。
“请问小姐。你是专业作者吗?”“是的,先生。”
“那么,你有什么大作发表吗?能否让我拜读一二部?”“我只是写写小说而已,谈不上什么大作。”
男作家更加证明自己的判断了。他说:“你也是写小说的?那我们算是同行了,我已经出版了339部小说,请问你出版了几部?”
“我只写了一部。”
男作家有些鄙夷地问:“噢,你只写了一部小说。那能否告诉我这部这本小说叫什么名字?”
“《飘》”女作家平静的说。狂妄的男作家顿时目瞪口呆。
女作家名字叫玛格丽特.米切尔,她的一生只写了一部小说。现在我们都知道她的名字,而这则故事中那位自称出版了339本小说的作家,已经无从考察了。
这个故事具有极大的讽刺意味,但对于我们写作者来说,却是一面很好的镜子。所以,你现在无须纠结“写作是否需要迎合市场”这样的问题,每个人路都不同,你的选择决定了你的将来。
有些人会说,这个时代纯文学已经死了。是的,它“死”在了浮躁的,充满“名、权、利”的现实社会里,但却永远“活”在孤独的,充满“爱和自由”的内心世界里。
三 写作是孤独的
写作,注定是孤独的。
那天与一帮文友聊天,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写作是寂寞的人在歌唱”,我的心顿时温暖起来。是呀,写作是件多么寂寞的事情呀,当你真正投入到写作的境界当中去时,全世界仿佛就只有你一个人。
想象一下这样一幅场景:在寂静的深夜,一个人独自在灯光下电脑前拼命地码字,那时候,你的耳边所能听到的,便只有辟里啪啦地敲击键盘的声音与你自己“砰砰砰”心跳的声音。你听到了吗?
说到这里,我又不免想起两个辛酸的小故事:
1983年3月,路遥的小说《人生》获第二届全国中篇小说奖,他给弟弟王天乐打电话报喜,说手头一分钱也没有,到北京领奖的路费凑不够,急需弟弟帮忙想办法,天乐借了500元,赶到西安火车站当场买票,将路遥送上了去北京的火车。
8年过后,1991年3月,《平凡的世界》获得第三届“茅盾文学奖”,路遥将消息告诉在延安富县采访的弟弟时,电话两端的兄弟,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心情都很复杂。接着路遥说他钱不得够,需要弟弟为他想法筹借一笔钱去北京用以领奖买书等事用,无奈之下天乐敲开了时任延安地委副书记冯文德办公室的门,听了天乐的话惊呆了这位副书记,他出门去找到五千块钱。离开西安去北京领奖那天,天乐从延安赶到西安火车站将怀揣的5000元钱直接送到路遥手中,对路遥说:你今后再不要获什么奖了,人民币怎么都好说,如果你拿了诺贝尔文学奖,去那里是要外汇的,我可搞不到!
路遥只说了一句:日他妈的文学!便头也不回的进了火车站。
有次,一位高官居高临下的说他,你在《白鹿原》之后咋再不写啦?你要体验生活嘛,要学习讲话精神要深入群众嘛什么什么的一大套官话。
陈忠实只回复了一句话:你懂个锤子!
这两个故事,无疑再次勾起我们对这两们“陕西文坛绝代双骄”的无限怀念。也让人再次引发对写作孤独的思考。
曾经有位外国女编辑犀利地指出:写作是孤独的,我主张的是追求的孤独,是尼采的,也是马克思的。尼采还没有发疯前,他找不到出版社出版他永垂不朽的大作。他只能用自己的钱出版,给不太想读的人看。马克思呢?他太穷,甚至买不起写《资本论》所需要的纸。如果他们跟今天的一些中国当代作家一样,先要求出名,再要求成功,还要求发财,那么我们今天听不到他们两位的名字。
著名作家王安忆也曾说过:写作是孤独的,谁也帮不了谁,也惟有如此,写作者才会写出精彩纷呈令人惊喜不已的文章来的。因为关闭了话语的语言之门,心灵的语言之门就悄然打开了,何况心灵的世界里早已有了莽莽苍苍的森林,有了碧绿无垠的草原,有了巍峨入云的雪山,有了夜空里穿梭而过的带响的弓箭。于是,当心灵之门打开的时候,那流泻出来的必然是清澈透亮带有宁静雪山草原气息的文字。写作是寂寞人的事,好热闹之人是写不出好文章来的。
最后,让我用评价《孤独小说家》中的一段话,与诸君共勉。
文学是一条为沉默者划出的逃逸线。它蜿蜒曲折而又漫长,需要虔诚的膜拜、不计回报的付出以及永恒的追求才能抵达纸中城邦。晦暗与澄明,仿佛列车通过狭长且暗无天日的隧道,重逢光亮,到站后便又忆起沿途的风景,还有耳畔隆隆的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