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走来,我好像从未落在地上,亦幻亦真的活着,大多数时候都像是在低空中风尘仆仆的飘着,几年下来我已是尘满面,鬓如霜,只是没有了鬓如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的志向了。
原本以为在自己所从事的行业坚持努力个三五年就会有丰硕的成果,现如今已很明朗了,丰硕的成果从未收货,有的也不过是一点微薄的收入维持着紧巴巴的生活,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物质上皆落得一无所有,夜幕下一个人走在璀璨斑斓的繁华街道上,我没有归去的幸福感,这繁华反而让我觉着城市有种另一种荒凉,还有心里那浓烈的荒山独飞燕之感。
刚才我因身体不适在医院做检查,下午五点开始,从排队到询诊、再排队做心电图、抽血、最后等待抽血化验结果,直到晚上九点左右才完成,短短的四个小时让我觉着这是不见黎明的漫漫黑夜,别人来看病检查不是亲人陪就是另一半做伴,有个男青年病痛让他站不住,他的另一半就扶着他依偎在肩上,还有个中年妇女被疼痛折磨得抹眼泪,她的另一半拥着她轻声细语的安慰着,另外还有一位年轻的爸爸抱着他沉默不语的小公主(那小女孩好像是烫伤了)。当然有一个中年男人跛着脚独自挂号排队看病取药,这个中年男人使我心里略有一丝欣慰,这个城市在此时至少有一个人与我一样,一个人看病,我心里不禁暗自为他祈祷:“坚强的兄弟,身体肯定没有问题。”同时我也暗暗为自己祈祷:“我的身体也千万不要有什么大问题。”
还记得我南下前,那时我在国企上班,离家也不远,心里总想着出去闯一闯,父母当然是极力反对的,为此还跟父母理论了一番,父母拗不过我也就不管了,现在想想,才发现这个世界如此的捉弄人,因为我发现自己从去年开始只要老爸(或老妈)给我打电话,我心里就有些不安(因为父母很少主动给我打电话,都是我往回打),心想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毕竟父母的年纪摆在那里,如果要是离家近一点该多少,即使父母真有什么事我也可以及时回去看看,上周老爸给我打了两次电话都因手机没带在手边而未接到,当我看到手机有两个未接来电都是老爸打的时候,手竟然有些颤抖的拿起手机回拨,当时就考虑什么时候在离家近的地方找一份工作?远处的他乡不仅容不下肉身,更无处安放灵魂,精神的寄托只能从文字中获得,我像是一直独自南飞的孤燕,我想已经飞得太远了,也飞得太累了,虽然人类早已飞出了地球冲向外星,但那与我实无多大的联系,一千多公里对我来说已经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现在我已经想好了,最迟在明年年底,无论收入多寡,也不管是转行还是怎么样,一定要回到离家近的地方上班,因为我害怕‘子欲养而亲不待’这个遗憾发生在自己身上,也因我飞得太远太累了,不想再这么飘着而没有落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