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谢春花的名字,是一个朋友聊天中向我推荐,说喜欢她唱的歌。当时推荐的歌我早已经忘记是哪一首,听完也只是留有这个姑娘的声音确实好听,谢知非这个名字独特的印象。
但是老实讲,民谣从来不缺好嗓音。不说老狼朴树许巍这些里程碑式的人物,就年轻歌手而言,既有已经广为人知的陈粒,好妹妹(插一句,秦昊的声音是真真好听,是甘愿听他清唱的好听),也有相对小众的程壁,jam,陈鸿宇。即使单论才气,写词灵的歌手也比比皆是。在独立音乐人的范畴里,谢春花最初给我的印象也就是一个声音干净的小姑娘。
直到有一天,音乐软件给我推送了一首她与王碧浪合唱的《还想听你的故事》。许是歌词让我想起了一些过往的事,又或许因为这首歌是春花为王碧浪所写,两人的感情使这首歌有了温暖的加成,我忽然就想听听她和王碧浪合唱的现场。
有的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了某个心思或想法,就必须立刻马上去完成,否则这个想法会时时折磨身心,做任何事情都会挂念,不如了意是不行的,怎样都不行。于是碰巧地,我发现她在进行《算云烟》巡演,又碰巧地发现里面有济南站,最后碰巧地买了巡演票。
其实在巡演开始的前一天,我都不确定到底要不要去。除却要去另一个城市,虽然不远但也要辗转之外,关键的原因在于,巡演时间在周日。一个二十几岁的成年人的理智告诉我,为了一场演出耽误工作是不成熟且不被人理解的。毕竟,自己已经不是年少单纯怀揣梦想的学生,为了所谓的理想或者情怀让自己保持“在路上”的状态。甚至也羞于被人形容“文艺”这种词汇。但最终,纠结来纠结去,像完成一个任务一样,我还是去听了谢春花。
上学的时候总是和朋友调侃济南只有两个季节,夏天和冬天。但今年入秋的济南并没有特别凉,穿着针织衫的我站在和昀的阳光底下竟也微微出了汗。见到好久不见的朋友,与他们紧紧拥抱,稍稍吃饭叙旧,便一起前往演出的酒吧。
酒吧不大,不出所料的是,里面坐满了年轻的面孔。她们席地而坐,手举灯牌,人手一瓶青岛纯生(我也有,这是酒吧强制消费),拿着自拍杆拍着各种合照。这感觉就像看一场小型演唱会。这些少年少女时刻提醒着我时光荏苒,自己已经不再是一个年轻单纯的小女孩,取而代之站在这里的,是一个历尽失败对世间美好持怀疑态度,接受现实并麻木的年轻人,如果还能被称作年轻人的话。这样一个人,站在这个青春氛围完满的要溢出来的酒吧里,满是格格不入。
八点,谢春花准时出场。她的出现让现场的人一阵欢呼。这个95年的小姑娘讲话风趣,又有些害羞,笑起来有两个可爱的酒窝,偶尔也会讲讲有点儿污的段子。她讲自己的大学生活,与其他小姑娘也没有什么两样,讲自己对音乐的认真态度,讲几首歌的创作背景及心路历程。朋友说,她看起来就是一个好姑娘。
是了。谢春花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喜欢音乐又有趣的好姑娘。她的声音干净清脆,写的词或多或少总能引起共鸣。既有少女般的心思,也有安静沉稳的情感。而面对音乐以及出名这件事,她又有着完全不像这个年纪的姑娘的成熟与理智。
除却讲话,其余时间她一直在唱歌。既唱了经典的《借我》,《我从崖边跌落》,又唱了两首还未发布的新歌。但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一旦想要的太多,就总有遗憾。当初让我动容的那首《还想听你的故事》,她并没有唱。原因我想我也大致猜的出。这场演出的一个月前,她在微博宣布与王碧浪分手,两人也没有再同台演出过。
起初我还抱着一丝能听到她单独唱这首歌的希望,直到她说出今天就到这里,我才彻底知道,这首歌的确是没机会了。就像绷着的一条线“啪”地一声断开来,我对这首歌以及一些往事的执念也渐渐消散。是命运,当下的我想,这是命运,世事总不完美。就像她的新歌《只道寻常》里唱的一样:其实我并没有太多期盼,毕竟一生太短,少有圆满。
从酒吧出来已近十点,省府前街的人并没有减少的迹象。看着这个灯火阑珊,热闹喧嚣的城市,有个声音从心底说,这个地方不属于我,不管待了多久,来去多少次,对它有多熟悉,它不属于我。而这些从身边走过形色匆匆的人们,大概也正为了拥有它而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