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腹地,一眼望不到边的沙海。我们一行三人到沿河床而上的沙漠中去。那儿根本就没有路、或全都是路,由于到处都是平坦的沙,车轮带起细沙行驶着,只能把车窗全部关严,透过沙尘看车外沙尘飞舞、茫茫一片,我们的越野车就像一只小蜗牛,慢慢地向前行驶,方圆几十里看不到人烟或是有生命的东西,我有些晕车,被这种荒凉和广阔压的喘不过起来。
今天我们准备顺河床而上,寻找这沙漠深处的千年老槐树。离开乡政府十多公里处,有一个利用自然地势人工建造的水库,四周还是光秃秃的沙砾,水面上竟然有几只游动的野鸭,真难以相信,寸草不生的地方还有活生生的生命,它们是怎样找食物维持生命的呢。车继续往前走,下了一个坡,再次上了一个沙丘后,河道处出现了一户房子,背靠沙壁,面朝河道,低矮的房舍,周围有点点的绿色,我们很想进去看看,但锁着门,车继续前行。到了一个比较高的沙丘边,我们下车爬上沙丘,看沙漠中有少许骆驼草,猛然有黑影从远处而进渐渐清晰,有一个骑在马背上的妇人,身披毛毯,用头巾裹着就露出面部,皮肤黝黑,飞快地从我们跟前跑过,氧气一股尘沙。望着远去的背影在这沙海中奔驶,我觉得生命的坚强和伟大,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戈壁玉,在这茫茫沙丘中,任凭昆仑雪水冲刷、沙石磨砺,风吹日晒,造就了光洁滑腻的模样,塑造了硬度极高、坚硬的躯体。
奇迹往往在苦难之中出现。骑马的人儿迎风前行。渺小却战胜了这么恶劣的环境。我们向前有行进了一段路,终于看到了那棵千年老槐树。树身需四五人才能报拢,躯体布满了裂痕,一层层的皱纹见证着沧桑和年轮。树冠弯曲的伸向四周,向茫茫的苍穹扩展着,叶子比一般的槐叶宽大、苍翠。
一棵千年的老树,战士着苍老与新生。一层层剥落的树皮,造就着翠绿的枝丫。这种生命的更替与交换在这大自然的沙漠之中,怎能不使人敬畏?也许正是由于这种神奇,这棵树被当地人视为神灵,上面挂着人们朝拜的布条,随风舞动着,那无人关注的舞姿刚劲有力,像是生命的召唤,怎能不使你震惊,怎能不使你憾颜?我们生活在人群中,也曾不住的抱怨,环境的窘迫、条件的不佳,机遇的错失,但谁又能像这样默默展示生命,向无限的空间伸展,立于天地的广袤无垠呢?
玉的造就是在不断的磨砺、摔打、流离、撞击中从一块块粗劣、无色的拙石,吸日月之精气,自然之灵气而再生。我们看到了它生命的光艳,可曾了解这种生命历程的艰辛和自身造就中得中中煎熬磨砺的苦痛。
在这离人群遥远的沙漠河床深处,有上千年的老槐树,虽然他的躯体布满伤痕,但枝丫还是奋力地伸向蓝天,每片叶都向着远方展示这生命的强悍。在这沙漠深处的山里还有一种石头,虽说是山料,难免有些粗拙,但他却像山里的人一样,用平实而普通的姿态展示了自身生命的价值。在那些狂风怒吼,飞沙走石的日子里,它们默默地承受着、经历着,用内在的力量拼命地吸收着、贮藏着宇宙的精华,造就着生命的成就。它的价值一旦展示,却是光彩四射,抛却了那份拙、那份暗,留下的是发自内心的光芒和灵动。